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难道不是?
姜淮给气笑了,“我又不是母老虎。”
周羡南握住她的手,仔细看了看,“你这手相既不像母老虎,也不像煮饭婆。”
“那像什么?”
“呆瓜。”
姜淮气恼,顺势打了他一下。当然下手不重,但惊讶于他竟然没有一点要躲的意思。
“你干嘛?”她瞪着眼睛,语气有些颠倒黑白。
周羡南叹气,“真成母老虎了。”
姜淮行动取胜,语言上是赢不了他的。
虽然周羡南气人,但姜淮还是在下午去了趟超市。她列了个清单,买完之后,正把东西搬上车,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她一扭头,就看到蒋胜意正站在不远处。
看她有些吃力的模样,他还上前来,搭了把手。
姜淮关上后备箱,就听蒋胜意问道:“有没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
他脸上带着丝笑,和之前在同学会那副冷心冷肺的模样,天差地别。
几分钟后,两人在商场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坐定。
蒋胜意穿着一身正装,和读书时候的吊儿郎当截然不同。
“想喝什么?”蒋胜意问道。
“拿铁。”
没一会儿,咖啡端上来。
蒋胜意用寒暄的语气,问她最近过得如何。
物是人非,时光和心境堆砌出的陌生,不是匆匆一次见面就能逆转。
姜淮笑了笑说,还是老样子,不好不坏。
“我看过你演的电视剧,挺不错。”
读书的时候,蒋胜意就是那种戏谑恣意的坏小子。什么话都要反着说,顺了别人的意思,就是一种无趣似的。
听他这么评价,姜淮还怪不习惯。
“如果周景和那小子看到,估计会乐得合不拢嘴。”提起周景和,蒋胜意的态度平静很多。
姜淮没有接话。
确切来说,她不知道该怎么接。
蒋胜意一口气点了三杯冰美式,“上次见面,我一时气愤,之后心里很过意不去,今天向你赔罪。”
他是最讨厌苦咖啡的味道,读高中就吐槽过他爸为什么喜欢冰美式那种反人类的玩意儿,苦得人犯恶心。
没等姜淮开口劝,他连干三杯。
喝完后,去洗手间吐了一次,比烈酒的后劲还大。
等蒋胜意回来,他脸色有些苍白。桌上是一杯姜淮帮他点的温热白水。
蒋少爷漱口水的味道也不习惯,眉头直打结。喝了水,味道冲淡一些,才好受不少。
“你犯不着这样,你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经历的事情多了,就懒得记仇。
何况,蒋胜意又不是为了他自己。
她可有可无的态度,让蒋胜意不禁皱眉。
他认识的姜淮,面上乖巧圆融,实际上却不是个好惹的主。黑白分明的个性让她有种不带矫饰的率真。
时间过得真快,记忆里的她,竟有些模糊了。
蒋胜意忽地又想起来,只有周景和在场的时候,姜淮才会露出毫不掩饰的一面。是不是因为周景和不在了,所以她再没有机会袒露真正的自我?
想到这里,蒋胜意心底的羞愧,又加深不少。
“你认不认识段令宜?”蒋胜意的话题转移得很快。
他有一双机灵的眼睛,在高中时,在大家还在不知收敛的欢腾,他是最早察觉老师悄悄临近的学生。
“认识,她是景和的学妹。”姜淮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起段令宜。
“景和跟你说起过她?”蒋胜意的大学在另一座城市,如果不是周景和,他恐怕没有机会认识段令宜。
“听他说起过一次,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然后,蒋胜意又说起了其他事情,大都是回忆年少时的事情。
但疑窦却沉甸甸地留在了姜淮心里。
两人道别之后,姜淮没有急着回熙岚别苑。她打了个电话给贺柠,得知贺柠今天休假,便把车径直开到贺柠的小区。
贺柠一身居家服,全素颜,鼻梁上架着眼镜。推开门时,正举着手机,跟人说工作上的事情。
过了几分钟,才结束沟通,把手机扔到沙发上。
“喝点儿什么?”贺柠打开冰箱。
“苏打水。”
“最近你的风很大哦,我们公司都有你的粉丝。”贺柠表示可喜可贺。
“沫姐的营销工作是她的强项。”
贺柠察觉她有点神不守舍,也没急着问她来意。目光盯着她的脸,一边拧开瓶盖,喝水。
“今天我碰到蒋胜意了。”
“啊?他没有像之前一样发疯吧?”
“没有,大家都是成年人。他还跟我道歉。”
贺柠“哦”了一声,但表情却仿佛在说:算他识趣。
姜淮把来龙去脉跟她说了说,贺柠抿唇道:“蒋胜意是个大犟种,嘴硬,又爱正话反说。他说没什么,但我总觉得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有可能跟这个段令宜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