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南站在浴缸边,解着皮带。喷张的血脉将青筋顶得根根鲜明。嘴里否认没有,但心里却一再克制想飙脏话的欲望。
他甚至都不敢多看她。
不然老太太就会察觉,他到底想吃菜,还是想吃她。
过了很久,浴室才恢复了平静。浴缸里的水淌了满地。
姜淮中途缺氧,差点儿晕过去。周羡南给她渡了半天气。
她很想骂人,但连开口的精神都欠奉。
周羡南接收到她的愤怒,笑了笑,“谁让你一走就是大半个月。”
将她鬓边的湿发挂到而后,他说:“以后我们都尽量不要出那么久的外差。”
姜淮倔强地说“不”,“好的工作机会,我不上,有的是人抢。”
周羡南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
这几次,他都没怎么做措施。
姜淮不觉得这是障碍,“那就生了孩子,再从头开始。”
周羡南扶着她起身,用毛巾帮她擦拭头发。
“我可能,不是那种一心一意为家庭付出的人。是不是和你想的有些不一样?”姜淮怕自己之前贤妻良母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
“没什么不一样。你是活生生的,不是我凭空臆想出来。你要是没空带它,我就带它去上班。”
这番言辞大大出乎姜淮的意料,她半张着嘴,扭头看他,“我很期待那样的场景。”
过了两天,姜淮想起要去帮蒋青悟的花,浇水的事情。
从周景和的别墅出来,她碰到了遛狗的段令宜。
“小淮姐。”段令宜招呼姜淮道。
姜淮看出她脸上的笑意有些勉强,问道:“之前就听说你的学业比较忙,怎么还在这里兼职?”
“最近在放暑假,没有太多事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的言辞,和温沫说的有些出入。姜淮不禁心生疑惑,“那你为什么要从工作室辞职?”
段令宜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垂下眸去,闷声道:“可能是因为周总觉得我在你面前多嘴,让他不高兴。”
事涉周羡南,姜淮不禁皱起眉头,“他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我上次跟你说,周师兄出事,是要赶去给他贺生。”
“他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
聊到最后,两人都无话。姜淮跟她道别,上了车。
周羡南进门之后,看到落地窗边多了一盆重瓣月季。枝叶有些疏落,还夹杂着几片黄叶,状况不是很好。
恰好姜淮下楼来,他冲那盆花抬了抬下巴,问道:“今天又去过老宅?”
这盆月季,是姜淮从周景和的别墅里搬回来的。从中部往下,叶子差不多全黄了,她清理了大部分。打了电话问老太太,该怎么养,老太太说可能是土壤不对。
姜淮琢磨着把这盆花再拯救一下,就搬了回来。
“没有,帮人养的。”
听到这个回答,周羡南解领带的手顿了顿,下意识抬眼。
姜淮察觉到他的目光,躲闪了一下。
周羡南几乎不用问,是帮谁养的。
两人都没有深入这个话题。
隔天,崔昀给姜淮带回一个穿着体面,气质沉稳谦和的中年男人。
“这位是梁管家,周总说以后周太太手上的琐事,都可以交给他打理。”说完,把梁望津的简历递给姜淮。
梁望津毕业于荷兰国际管家学院,不管是资历还是经验,都老道丰富。
周羡南用人是不用则已,一旦启用,务必趁手。
他不喜欢被人前呼后拥,所以家里的人事尽可能简单。他的私人生活,以前都是交给姜淮和助理打理。家务也只请了一位不住家的家政。
领地意识强烈得可以。
这人聘得突然,姜淮不禁想起前些天周羡南看到那盆重瓣月季时,晦暗不明的眼神。
虽然他表上没说什么,实际上,还是心存芥蒂吗?
她自然而然,又联想到段令宜。
段令宜被辞退,也是因为这个吗?
温沫不至于因为周羡南的一句话,就改变工作室的任用。除非,周羡南对她工作室的事物,早有插手。
想到这里,姜淮心里像有一片山一般的阴影笼罩下来。这让她不禁联想到年少时,被母亲控制的窒息感。
这天她从摄影棚出来,和温沫一起上了车。她刷着手机,看到T家最新的珠宝发布。
姜淮随口说了一句:“T家的设计越来越漂亮,价格也节节攀升。不愧是蓝血品牌里的顶流。好像国内还没有艺人,能荣升他家的代言人。”
看她一脸兴致勃勃,温沫沉吟片刻后问道:“你想吗?”
姜淮抬起一双水亮的明眸,“想什么?”
“成为T家的代言人。”
“想啊,这家可是万千美少女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