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竹是过过苦日子的,此时一下子由俭入奢,格外珍惜当下的生活。
今日李婶亲手包了馄饨,还是各种馅料都有的,皮薄肉大,馄饨皮很劲道柔韧,里面的馅也格外好吃。
美食带来的快乐冲淡了一些谢明竹心中的羞赧。
等到用完了饭,钱叔似乎有话对他说。
他犹豫片刻,接着问:“小谢少爷,您知道梁二少的病吗?”
谢明竹原本拿着盲杖往前走,此时脚步一顿。他想起昨日梁先生不正常的反应,知道这或许就同他的病有关。
昨夜钱叔曾和他提过一些,梁先生也和他说了一些他体会到的症状。
谢明竹摇了摇头,他也有点儿想了解。
提起这个,钱叔长叹一声:“昨天也跟你说了些,少爷只会在这种天气发病,不过也是看运气,有时候就没事,有时候遇上了就会出问题。这个病也跟着他许多年了,一直没有好转,根据医生说这是心理层面的问题。”
谢明竹忍不住问:“梁先生为何会得这种病?”
“这之中涉及到一些二少之前的经历。”钱叔慢慢说,“要是当下说起来,其实还有些复杂。我也不怎么好直接说二少之前的事情,要是小谢少爷真的想知道,可以亲自去问问他。”
谢明竹理解钱叔的难处,他也清楚钱叔保密的需要。
他点了点头,不过心中也稍微思索了一下直接问梁先生是否可行。
在谢明竹看来昨日的举动算是自己多管闲事,再怎么说他也只和梁先生认识不久,以他的身份似乎没什么资格过问这方面原因。
“我昨夜听见楼上有东西摔碎的声音,还担心梁先生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忍不住上前去看看。”谢明竹解释自己的昨日行为,其实根本上来说还是担心梁先生有没有出事。
昨天的雪只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在最猛烈的雷声过后也归为宁静。
今天早晨,路上都没积下什么白色雪花。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照亮了厅堂。
谢明竹在阳光的笼罩之下总多显出些朝气来。
其实在最一开始梁二少的确因为控制不好自己暴怒的情绪伤到过自己,这也是每一次钱叔都会如此担忧的原因。
钱叔知道小谢先生善良,他原本还担心谢明竹进入房间后会不会惹得梁二少更为暴躁,可没想到之后发现生的事情如此顺利。
小谢先生对梁二少像是有某种特殊的安抚作用。
在谢明竹进入梁先生的房间后,房间中不再有梁先生痛苦的喘息,也没有再摔碎东西。
就好像小谢先生能让梁二少平静下来。
看见梁二少将谢明竹抱出房间时,钱叔更是大吃一惊。
在整个人平静下来以后,梁宇柏眼中的血红色也淡淡消褪,不复最开始渗人的模样。
他朝着钱叔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他不要开口,以免打扰到熟睡的谢明竹。
钱叔会意,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小谢少爷在梁二少心中的地位比他们预估的还要更重要。
钱叔忍不住问:“小谢少爷,可否冒昧的问一下,您是做了些什么让少爷平静下来的?”
他有些好奇青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做法。
提到昨夜发生的事情,谢明竹脸又要红了:“我们就、就简单地拥抱了一下,梁先生还想听我说话,我就和他说了很多话。”
钱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笑道:“多亏了小谢少爷,梁二少这次发病时间都大大缩短。”
谢明竹支支吾吾:“可、可能也不是因为我的原因。”
看他反应害羞,钱叔笑得和蔼,他接着道:“之后如果二少还有这种反应的话,不知道小谢少爷您愿不愿意帮忙?”
谢明竹都没有多过多思考这个问题,他回答得很果断:“当然愿意,只要梁先生需要。”
他好不容易能为对方做一些事情。
今日和钱叔聊完后,谢明竹在自己的小书房中做事时,偶尔会走神。
他想起昨夜梁先生的反应,想起对方说的话,又想起梁二少的病情。
原来在人前如此有地位,能掌控许多人命运的梁二少也会有脆弱的一面。
而且听钱叔所说,梁先生过去还因为这种心理疾病弄伤过自己。
这种时不时发作的病症更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
可是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谢明竹想,若是日后有机会,等他同梁先生的关系再好一些就可以问问。
当然,要是梁先生愿意主动跟他说就更好了。
他接着又想,昨天是梁先生将他抱回房中的,那是用的哪种抱的姿势,是公主抱吗?
谢明竹不好意思再去问钱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