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嗯了一声。
陆妍不会同意摘除腺体,摘除腺体这件事,只能是她偷偷去做。
“摘除腺体这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周医生顿了顿,举了个最近的例子,“比如那位梁先生,他本就遭受着巨大的伤痛,没有打麻药摘除腺体的过程,他很痛苦,甚至盖过了车祸造成的痛。”
沈素垂下眼睫,在心中呼叫系统。
系统:怎么啦,亲亲~
沈素:能暂时屏蔽痛觉吗?
系统:亲亲,我只能帮你屏蔽一次死遁时的痛觉哦!
沈素:……
“你确定吗?”周医生又问了一遍。
沈素只能应下:“我确定。”
“那好,你先做个检查,然后再确定时间。”周医生虽然觉得可惜,但她无法改变沈素的决定,只能答应。
沈素跟着周医生的助手做完了全身检查后,最终定下了手术时间,就在十一月中旬。
她算了算时间,按照正常情况来算,她会在十月中下旬进入易感期,那距离手术时间还有半个多月,如果这个时候陆妍来了,该怎么办?
或许,她可以想办法将易感期延后,拖到手术前的十天,好让陆妍放心?
想到这,沈素临走前问了一嘴:“周医生,手术前如果我易感期来了怎么办?会影响手术吗?”
周医生说:“易感期期间不能手术,结束后就可以手术。”
“那我可以用点什么药,延后易感期吗?这种药会影响手术吗?”沈素试探地问道。
周医生面露古怪地看着她:“倒是不影响,毕竟七天的易感期足以将药物代谢出去,但是,你为什么要延后易感期?毕竟,摘除腺体后,易感期就不会来了。”
“多谢周医生的关心,我心里有数。”沈素微笑着说。
周医生见沈素不愿多说,也不强求,只是点了点头:“易感期强效延后剂副作用很大,你用了之后,易感期会比较难受。你考虑清楚。我这里就不给你开了,你自己去路边的正规药店买就行。”
--
沈素离开医院后,便在路边的一家药店买了激素。
接下来的一个月,她和陆妍保持着一天通一次话的频率。
十月下旬,陆妍十分自然地在通话中提起了沈素的易感期:“姐姐,我记得这个时间点,你的易感期应该要来了,我来陪你吧?”
沈素已经按照医嘱使用了强效延后剂,于是说:“可能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感觉易感期应该延后了,妍妍,你就放心吧,如果易感期快来了,我会有感觉的,到时,我会和你说的。”
“好吧。”陆妍还是有些不放心。
但是之后的几天,沈素都没有表现出异常,陆妍便渐渐安下心来。
直到手术十天前,沈素在和陆妍的通话中提到了自己的易感期:“妍妍,我感觉我的易感期快来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陆妍下意识勾起嘴角:“我马上就定机票,今晚就过来!”
“好,我在家里等你。”沈素看向窗外,一轮圆月挂在浩渺的夜空中。
真是个团圆的好日子。
沈素刚拉上窗帘,就感觉到腺体开始发烫,她打了一支抑制剂后躺上床,蜷起身子,数着时间,等着陆妍来。
滴答滴答——
清脆的钟声敲打在沈素的心底,意识时不时失去控制,床头的灯和水杯已经滚落到地上,她紧咬着嘴唇,痛感带来片刻的清醒。
她想,她低估强效延后剂了,这比正常的易感期要痛苦得多。
抑制剂似乎也失效了。
沈素很担心在陆妍来之前,她就失去了理智。
哪怕陆妍的信息素可以安抚她,她也不希望陆妍一打开门就被狼狈至极的她吓到。
沈素想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一下,于是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下床时,踉跄了一下,踩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跌坐在床边。
鲜血从脚底冒了出来,沈素顿时清醒了些。
她连忙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中拿出医药箱。
小心地消毒,然后缠上绷带,重新躺在床上。
沈素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有点欲哭无泪,怎么这会伤到脚了呢?还好不是很严重,她自己就能处理了。
刚躺在床上没多久,陆妍就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一进门就是浓郁醉人的红酒味。
她往前走了几步,轻嗅了一下,发现这股红酒味里夹杂淡淡的血腥味。
“姐姐,你还好吗?”陆妍出声问道。
沈素用手肘撑着身体,在陆妍走过来前,提醒道:“玻璃杯碎了,就在床边,你小心伤着。”
陆妍低眸看着沈素露在外面绑着绷带的脚,微抿嘴唇,然后从卫生间里拿出扫把和畚斗,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