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哪怕再不愿意，他们唯一的机会，就是接近温沐离。
只要待在他身边，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不是吗？
这是陌司夜的第一个考量。
第二个考量，就是苏陌的安全。
他如今修为低，或许入不了黑雾的眼。
可谁能保证，黑雾不会食髓知味对整个修真界大开杀戒。
他已经没有保护苏陌的能力。
但温沐离有。
必要的时候，只要能保证苏陌的安全，他会毫不犹豫揭穿他的身份！
这样看来，收益是远远大于风险的。
哪怕再不愿，他也得放手一搏。
陌司夜能做的，只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赢得苏陌的心。
当然，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也不是毫无考量的。
毕竟，有对比，才有伤害。
没有温沐离的薄情，又如何衬托出他的好，不是吗！
尽管陌司夜已经做出了决定。
可他看到苏陌萎靡不振的模样，还是会心疼，也更自责。
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若他能更厉害一些，他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都怪我，太过无能……”
陌司夜的声音里，溢满了愧疚和自责。
苏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不是他无能。
只是因为他不是气运之子罢了……
“别难过了，嗯？我觉得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待在那人身边，真的能帮我们规避风险，那还是值得一试的。”
他揉揉陌司夜的头，反过来安抚他。
这些日子里，小小一直在稳定境界让自己保持人形。
故而他并未提出双修之事。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苏陌迟疑片刻后，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开口：“那、那个……双修的事……我……我是愿意的……”
陌司夜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再抬眸，却是满脸惊诧的模样。
“如今大敌当前……”
眼神躲闪，他压根不敢直视他。
“你愿意和我双修，并不是因为心悦我，是为了这可笑的天下？”
陌司夜眼中溢满痛苦，哑声质问。
“我……我……”
苏陌神色慌乱不已，不知该如何作答。
如履薄冰几百年，他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去完完整整交付自己的心。
但他对小小，并不是全无感觉的。
或许是喜欢，但并没有到能称之为爱的程度。
毕竟，他和他的关系，有些复杂。
他，需要时间去慢慢消化，将喜欢，变成爱。
“抱歉，我不愿。”
陌司夜苦笑一声，语气溢满了决绝。
“阿夜……”
苏陌怔住，看着他受伤的模样，心中溢满酸涩。
“你和他……还真是像啊，就连心系天下这一点，都该死的相像。”
陌司夜眼圈微红，苦笑出声。
“不是的……”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什么都愿意付出。可唯独感情，我希望我们是两情相悦，而不是为了这该死的天下。”
陌司夜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语气有些哽咽。
苏陌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什么都可以付出，哪怕要他做个工具人。
可唯独感情，他不想被欺骗，被利用。
他心里愧疚到了极点，咬着下唇颤声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我们不急，好吗。我希望，我们双修，是因为你心悦我，而不是其他。”
陌司夜露出一抹极为温柔的笑，轻抚着他的脸庞柔声道。
苏陌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他跟耸拉着耳朵尾巴的大狗狗似得，羞愧的没脸看他，有些仓惶的点点头。
也因为低着头，他并未看到陌司夜眼中闪过的暗芒。
若是侯惊骅在此，恐怕要忍不住扶额。
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
就没见过这么绿茶的男人，又当又立的。
这可真是……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农村路也滑，套路更复杂，刚出窑的瓦盆——一套一套的。
套的，就是苏陌这个傻白甜！
“接下来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安顿，劳烦陌陌你去一趟鬼医处，询问他是否要和我们一同前往人界。”
陌司夜浅笑着在他眉心落下蜻蜓点水一吻，说道。
苏陌点点头应允，起身前去寻侯惊骅。
“商讨完毕了？”
丹房里，拨弄着药材的侯惊骅头都没抬，懒懒问道。
苏陌点点头，走了进去。
“阿夜准备带我们去南天宗避难，他让我来询问您老人家的意思。”
侯惊骅听闻，淡然的点点头，却并未第一时间作答，而是将灵药扔进丹炉中，注入灵力驱动异火开始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