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这么多感概?”马红蕾揶揄道。
陈晓莲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相信文竹肯定会回来的。”
马红蕾看着陈晓莲。
“因为你有勇气面对磨难,也有智慧照破迷障。”陈晓莲认真地说道,“一定会有回报。”
“谢谢。”马红蕾鼻子有点发酸。
自从她走上了寻找女儿的独木桥,朋友越来越少,却和陈晓莲越走越近。老实说她以前虽然也对陈晓莲很好,但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同情和帮助心态的好。
这两年陈晓莲娘家拆迁成了暴发户,但人家不造不作,依旧踏踏实实过日子。就这份修为已经让马红蕾刮目相看了。
在人们眼中,马红蕾虽然是个“孤勇者”,但也是个“怪人”。只有陈晓莲真心理解她。这让她十分感动。
“晚上吃烤鱼,我请客。”陈晓莲笑着说,“我这儿还有消费券呢。”
“你不用回家给孩子做饭吗?”马红蕾看了看表。
“老赵知道我来找你,让我多陪你,他照顾孩子。”
马红蕾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我听老杨说借老赵钱了?”
陈晓莲听赵顺奎说了杨英明的助理被害了,两人思忖着也许这事和找赵顺奎借钱有关系,那么老杨和红蕾就惹上麻烦了。他们决定今天见面后不要主动提起这些事,别给人家添堵。
“对,前天晚上吧,火急火燎的。”陈晓莲赶快摆了摆手,“没事,不着急,你们先用。”
马红蕾脑袋“咔”的一声,断了个什么东西。
是祸躲不过。
耿耕还是接到了卢队的电话,让他先写个情况说明。可是写什么,怎么写,卢队也不知道,因为上面也没说清楚。
大概意思就是你先主动交代,我们再研究一下。看看还有什么不足。至于之后怎么处理,那绝对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们也没想明白。
“我能说明什么啊?又不是我让她发视频的。”耿耕揉着太阳穴。
“那你就把案子交代一下。tຊ”卢队不能甩手不管,只好跟着想办法。
“行吧。”耿耕说道,“啥时候要啊?”
“他们是这么说的。”卢队念道,“梁局看了视频,没表态,这不是好迹象。你们抓紧调查,及时纠偏,避免被动。这是总队长给支队长发的信息。”
听到及时纠偏,耿耕联想到一个成语:丢卒保车。
他的眼前莫名浮现出第一次见到梁安治时的情景。那是二十年前他刚加入警队的时候。那个晚上发生了一起特大案件,恐慌的气氛在人们之间蔓延。那是人性在面对纯粹的恶时所产生的天然的恐惧,那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物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这时一辆普拉多冲进来,车上跳下一个男人。他个子不高,走路飞快,身体笔直得像一把尖刀,直接扎进恐慌的源头。人们看到他,立刻安定下来。
后来他入选青年突击队,成了梁安治最后一批“记名弟子”。想到这里,他又难过起来,因为他十年没动窝,应该是那批队员里混得最差的了。
差到连他自己都差点忘了,他也曾追逐过远大的梦想。
“这回估计混不过去了,你有个心理准备。”卢队的声音逐渐清晰,“材料该写还得写,死马当活马医。你就照着我刚说的写,不行我再改。”
“刚才信号不好,没听清。”耿耕遮掩道,“等我回去再说吧。”
他挂断电话,看到李为和属地民警正在前面等他。
这是最后一户了。一共八户,三户没人开门,剩下四户虽然看起来都不太正常,但和他们的案子无关,属地民警都偷偷记下了。
希望这次能中吧,毕竟倒霉的事太多了。
耿耕顺了口气,正要敲门,门开了。
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站在门里看着他,好像在等待迟到的客人。
耿耕觉得他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们是……”
耿耕忽然想起来,这个男人就是五年前那起绑架案中唯一死去的那个男孩的父亲。他还记得这个男人的名字:林启峰。
“林医生,你怎么住在这里?”
林启峰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提了下嘴角。
“我们在调查案子,可以进来看看吗?”耿耕继续问道。
林启峰闪到一边,耿耕向他点了点头,首先走进去,李为和属地民警跟随在后面。
房间空无一物,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张瑜伽垫。耿耕向墙上看去,立刻被震撼住了,因为两侧墙上贴满了杨英明的照片。
耿耕仔细看着照片,杨英明去吃饭,杨英明去见客户,杨英明回家,杨英明上下车,杨英明去银行,杨英明和韩秀一起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