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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酒楼谢客,只招待生日宴来宾,但是生日宴还没开始就出来了,而且是女宾一个人出来的,这就很奇怪了。这让身处在高桌子之后的掌柜有些惊讶,在她经过前台时连忙问:“客人需要伞吗?”
燕越书道了谢,说“不用”,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在大门口的屋檐下停住了,等着人来接。
掌柜认识这位大明星,进来时就多看了几眼,而且是和池盛一起走进来的!这会儿看她披着男士西服就走了出来,便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两秒钟,便果断走到旁边的凳子边,准备拿个凳子到外面给她坐一坐。
但他在弯腰拿凳子的时候,看见池盛快走了过来,似乎都没注意到他,就直接走了出去,他想了想,便又放下了凳子,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了。
燕越书刚刚站定,后面便响起了脚步声。她望着酒楼前的小雨淅沥沥,忍着没回头。
脚步声停在了她旁边。
池盛还是跟了过来,他站定在她一旁,淡淡地说:“既然燕小姐有朋友来接,我便只送到门口。”
不得不说他的好教养已深入骨髓。
燕越书:“用不着麻烦池先生。”
池盛:“尽地主之谊而已。”
话一出口,覆水难收。
蒙蒙细雨里,这两人像被定住了似的,安安静静地站在屋檐下,没再说一句话。
黑夜中,乌云一层盖一层地遮住了天空,显得这夜更深黑了。
忽然有轰隆隆的雷声从东南方天空滚过。
池盛和燕越书同时偏头看向那边的天空,听着雷声滚过,看着闪电随即而来,照亮了一瞬的天空一角。
他正好站在燕越书的东南边,所以燕越书在抬头看雷声轰鸣时不由地瞄了一眼池盛。却见池盛侧着的脸庞,像是雕塑雕出来的一样骨骼凌厉而清冷,没有一点笑意,黑夜让他看起来更清冷冷了。
池盛似乎发现她在看他,忽然转过头来,垂着眼睫,一双清冷冷的眸子便望向了她。
燕越书眼神向下躲闪了一下,又立刻回瞪了过去。
池盛就这样看着她,往她面前走了一小步,令她又感受到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好像这个人马上就要做什么坏事似的。燕越书有点紧张,脚开始想往后退。
就在这时,急刹车的声音骤然穿透大雨,传了过来。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稳稳地停在了屋檐前的台阶下。
叶弥秋熄了火,拿起雨伞,打开车门,雨伞砰地一下打开。
他从车上下来之后,终于看清了和燕越书站在一起的男人的模样。
男人将简单的衬衫和西裤穿出一种清冷的贵气感,只是一脸冰霜寒意,不太好相处似的。
今晚的雨一直下,越下越大,叶弥秋在车上只能看到有个男人离燕越书很近很近,下一秒就要抱上去似的。竟然想抱燕越书!
叶弥秋毫不犹豫地一脚踩了油门,到了近前再一个急刹停住了。他急急撑开伞,三两步地绕过车前,跳上台阶,笑呵呵喊了一声:“姐!”
燕越书见到他,露出了点笑容:“来了。”
池盛从未在剧组里见过此人,便猜他是某个不入流的爱豆或演员。
燕越书在圈子里,年龄不算大,但圈子里以资历和名气来讲,不少人喊她“姐”,她的助理柯梨梨就比她还大一岁,却喊她“姐”。这一声熟稔热情的“姐”,打扮又很潮,年轻得很,甚至于浮夸,最为关键的是,这人看起来活力四射,显然是会讨人喜欢的人。
池盛看着他一跳一跳地走上台阶,脸上寒意更浓。
燕越书脱下西服,递给了池盛,说了一声“谢谢”依錵,便不再看他,转身对叶弥秋说“走吧”。
叶弥秋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们俩对彼此都这么冷淡,难道是刚才自己看错了吗?不过他什么都没问,只略微朝池盛点了一下头,便将胳膊递给了燕越书。
燕越书站到他伞下,扶着他的胳膊跟着他一起下了台阶。
下了台阶之后,燕越书放开了扶着的手,叶弥秋则将空出来的手臂虚虚地搂到她背后,好像怕她滑到似的。
池盛站在上方冷冷看着,不等燕越书坐上车,便拎着自己的西服,转身走了。
雨打在伞上像打鼓似的,燕越书听不到背后的动静,直到坐上车,她的余光才看见门口已经没了人,再偏头仔细一看,确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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