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恩怎么样了？”
“不太好。现在睡下了。”
“中午吃饭了吗？”
傅聿西沉默。
傅娅棠就猜到结果了，担心说，“那可怎么办？在你那也不行。”
傅聿西说，“姐，给冯家打个电话吧。就说今天冯念恩在外过夜，不回去了。”
“你要留她？”
傅聿西笑了声，“总要多陪她一会儿。”
傅娅棠思索片刻，才答应，“行吧。那你记得给她喂药。”
“嗯。那我先挂了。”
“你等下。娅雪和你联系了吗？”
“怎么了？”
“她今天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是带着她的男朋友请大家吃个饭。我还没答应，就问问你。”
傅聿西直接说，“我懒得搭理。”
傅娅棠说，“都不去肯定不好。到时候你找个理由，我过去。”
“行。”
傅聿西刚把手机挂断，就听到了冯念恩的房间有动静。
他立刻快步冲了进去。
冯念恩果然醒了，靠坐在床上，一双眼睛茫然而无助。
等走近了，还看到她额头上有汗。
“做噩梦了？”傅聿西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问。
冯念恩只是嗯一声，就没了下文。
“我给你倒点水喝。”
傅聿西刚要转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她牵住了。
傅聿西垂眼看了一眼，笑一声，“老子又不走，别这么舍不得。”
“送我回去吧。我看天快要黑了。”
“不送。老子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冯念恩有些无奈，说，“不是我主动要来的。”
傅聿西转身，弯腰，头靠近。
逐渐压近她的脸。
呼吸相触。
他扯了一下嘴角，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以前和老子吵架，说走就走。现在消停了吧？你说老子要是现在对你做点什么，是不是轻而易举？”
“你就不怕你未婚妻吃醋？”
“怕个屁啊。你觉得老子是这么胆小的人？”
“你别闹了。我知道你有你想做的事情，我和你之间不可能再有什么瓜葛。”
冯念恩不傻。
在出事之前，她逐渐想通了一些事情。
即便知道傅聿西或许有她的理由，但她能不能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只是在她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事实之前，她自己却先出了意外。
傅聿西有一瞬，神色是严肃的。
只是很快，他又扬起一抹笑意，说，“别瞎想。”
他转身去倒水，又把她的药都拿了过来。
抠出几粒给她。
冯念恩没接。
她只是喝了两口水，说，“这些药我没吃过。赵姐看着我，我怕我妈来烦我，假装吃了，等赵姐走了，就全都吐在了垃圾桶里。赵姐估计也嫌麻烦，就算是在垃圾桶里看到了，也没告诉我妈。这样大家都省事。”
“冯念恩，你是不想活了吗？”
“嗯。”
她毫不犹豫的答案，把傅聿西给吓住了。
怔愣了几秒之后，傅聿西却嘲讽的笑了，“冯念恩，你还真没用。就摔个骨折，命都不要了。老子以前还真是高看你了。”
“那说明你看错了我。我觉得死亡没什么不好的，现在一切我不喜欢的事情都不用做了。我再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那么多年了，我只为别人而活，活在对我弟弟的愧疚当中。我已经累了。死亡不是一种负累，而是一种解脱。”
“你死过吗？你怎么知道那是一种解脱？”
傅聿西的话把冯念恩问住。
“老子真是烦透了那些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的人。连死都不怕的人，难道就没勇气面对现实中操蛋的生活？老子不和你讲什么大道理，你死了，你弟不管了？虽然老子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管他。还有你爸。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我说过，你因为你爸爸，所以坚持跳舞，坚持活下去的吧？这就不管了？还有你爸他……”
傅聿西突然停下来。
“我爸什么？”
“你爸肯定不希望你现在寻死觅活的。老子也不希望。冯念恩，你该不是因为被我抛弃，所以对这人世间不留恋了吧？要不然，老子和你继续保持那些关系，肉体上安慰你行不行？”
他说着凑近，就要去亲她。
冯念恩打了他一巴掌。
傅聿西笑了一声，“力道比以前小多了，都让你多吃点饭的。”
又伸出手背给她看，“瞧瞧这牙印，你是只没断奶的小猫咪吗？”
冯念恩白他一眼，“你是受虐狂吗？”
傅聿西嗯一声，贱贱的，“可喜欢你虐待我了。”
“变态！”冯念恩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嘴角往下压了压。
“大道理我就不讲了，显得矫情。活下去，能做的事情有很多。谁都会有遗憾，只想有天离开的时候，遗憾能少一些，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