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给他针灸,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取针。念恩姐,今天是我单独来的。我跟了谭老师有一阵子了,他今天让我自己来。我还有点紧张。”
冯念恩笑了一下,“不会出什么事吧?”
邱秋不确定的说,“应该……不会吧。”
冯念恩说,“对自己自信点。如果不是肯定你的能力,谭医生估计不会让你上手。”
邱秋得到了一点鼓励,点点头。
她想了一下,说,“上次的事情……”
冯念恩猜到她要说什么,说,“上次的事情,如果念哲觉得没问题,我这里也没问题。不过我倒是好奇,念哲真的一点没生你的气?”
邱秋左右看了看,小声说,“我给他带了一份小蛋糕。他说他很多年没吃过了。这家伙其实也挺好哄的。”
冯念恩轻轻嗯了一声。
邱秋看一眼时间,说,“好像差不多了。我去取针。”
“你去忙。”
冯念恩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没出几分钟,邱秋从房间里探出头来,“你家那保姆去哪了?我一个人弄不动他,念恩姐,你能帮忙吗?”
冯念恩左右看了看,确实没有发现保姆的身影。
她起身,将杯子放下了,却又犹豫,问,“念哲他,恐怕不会同意。”
冯念哲自从车祸之后,整个人格外的敏感。除了医生和照顾他的保姆能稍微近身之外,他几乎不让被人碰到他的身体。
更别提现在这个情况,冯念哲身上肯定没穿什么衣服。
他那么讨厌自己,绝对不会同意自己过去的。
邱秋说,“念恩姐,是念哲让我找你的。”
冯念恩在原地怔愣了几秒,不敢相信这话。
“念恩姐,还得麻烦你快点。”
冯念恩不再迟疑,迅速进了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到冯念哲的身体。身上几乎都是皮包骨,看不到多少肉。他比想象中还要瘦。
当然不光是瘦,因为失去知觉,他的身体在逐渐蜕化。他的双腿逐渐的会变形。
她刻意不露出什么别的表情,拿冯念哲当做一个正常人对待。和邱秋一起帮忙将他放到了浴桶里面进行药浴。
“我再去拿点药包。”邱秋先出了浴室。
冯念恩答应一声,准备站起来,却被冯念哲抓住了扶在浴桶上的手。
冯念恩看向他。
冯念哲露出一个笑,“冯念恩,那天干嘛要被他威胁?”
“你说傅总吗?”
“不然呢?”
冯念恩问,“所以你希望是个什么结果?我不管你的死活吗?”
“你可以不管的。我这种人死了也没什么事。你是什么笨蛋,为了我,去受他威胁?我要是死在他手里,你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了吗?”
“你是我弟。即便我们俩感情很一般,但我们有同一个妈。说难点听,你如果死在别处,我没法说什么。但你在我跟前,我不会不管。”
冯念哲半晌没说话,手却还放在她的手背上。
“你会觉得冷吗?我把温度再调高点。”
“不用,你出去吧,这里有邱秋就行了。”
冯念恩看了他一眼,抽出自己的手离开。
等她走到门口,她就后悔了。她觉得她刚才不应该说那样的话,什么他死在别处。
这想法维持了好一阵,直到傍晚,刘叔来接她。
因为只是普通的家宴,冯念恩穿的也很普通。
到了傅家别墅,陆亦洲和傅聿西正陪着傅承谦。
跟前摆了个棋局,是傅聿西和傅承谦在下棋。
傅承谦看到冯念恩,招呼了一声,“念恩,过来坐。”
冯念恩看到保姆正陪着陆亦洲和傅娅雯的女儿在玩,便说,“你们下棋,我不太懂,我陪孩子玩一会儿。”
傅承谦也没勉强。
他看傅聿西落下一子,笑呵呵的说,“聿西啊,你这棋艺是一点也没遗传到你爸爸呀?我以前和他下棋,可是很少能赢。不过赢你太容易了。”
傅聿西笑说,“我在这方面实在是没有天赋。小时候我爸也教过我,这还是被我爸耳提面命之后的结果。”
“所以说有些事情就不要强求。”
傅聿西见他落下一子,便说,“二叔这话不对。不强求,都这么佛系的话,傅家也不会有今天。当初爷爷一穷二白的时候坚持创业,可不就是这份精神?二叔这是年纪大了,害怕失败了?”
陆亦洲在一边接话,“聿西你这话也不对。爸现在这个成就咱们这些人还有谁能超过他?他就没有失败这一说了。”
“那可说不准。二叔,身为傅家人肯定都希望傅氏集团都再上一个台阶吧?二叔,对吧?”
傅承谦眯眼看着他,“看来要指望你了,我年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