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褚离歌渐渐失望、渐渐漠凉的情绪之后,座下,竟是淋漓的鲜血漫开一地,渐渐铺展开来。
本来正在舞动的舞姬看到脚下的血路,面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竟看到刚刚还在吟唱的歌姬倏地倒地,她们瞳孔放大,死状凄惨。
舞姬们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来路即归途……”褚离歌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舞者与歌姬,叹了叹道:“扶欢啊,你看,她们曾经多灿烂啊,只可惜,如今扶欢不喜欢了,那她们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二殿下,你……”扶欢难以置信地看着褚离歌,就像是在看一头吸血的狼。
“怎么,你不相信本王是这样的人?嗜血成性,冷情残忍。”褚离歌的语调是那么困惑,那么脆弱。
他缓缓看向姑娘,紧紧将她颤抖的身躯抱在怀中,“可是扶欢啊,你我一别这么多年,如今本王也不知,你是怎么样的人了。”
扶欢任由他抱在怀中,始终颤抖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还会喜欢本王吗?”
一滴热泪,自褚离歌的眼眶中滑落,滴到了扶欢的发丝上,扶欢颤抖的身子渐渐平稳,最后,心甘情愿地倾倒在了褚离歌的怀中。
她面如死灰,却坚定道:“扶欢誓会效忠殿下,万死不悔。”
她心中漫泪:但我已心属一人,再容不下其他。
褚离歌漠凉一笑,“本王知道了。”
褚离歌紧紧捏住扶欢左肩的手,松了松。
他如万箭穿心一般剧痛难忍,却终究是笑着,笑着放过了她。
第67章 67.相见欢:你给殿下出馊主意了?
扶欢正式被调往南霄宫。
她离开了一些时日,褚瑟一如往常,可赵临鸢却细致地发现,这偌大的承欢宫似乎和以往有了些不同。
比如,宫墙多了些枯柳、地上多了些落叶,庭院多折了些花草,窗台少了些虫鸣……其实一切的变化,终究只是因为,少了一个人罢了。
这个人所做的事,看起来似乎任何一个宫人都可以替代,但是赵临鸢知道,这个在所有人看来不起眼的女子,这些年其实当真默默地为承欢宫做了许多的事。
那些事和寻常宫人能做的一样,却也不一样,只是一些改变不了什么大局势的事,但每一个细枝末节,都是她对褚瑟的心意。
赵临鸢叹了叹,也笑了笑,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她沉思着,又往殿中走,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她给留了下来。
“王王王……王妃……!”
赵临鸢回身一看,那人一边叫着,一边朝她这处奔来,不是别人,又是肖佐。
赵临鸢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发丝,感慨此人真是阴魂不散,可即便心中如此想他,她的身子却还是乖乖等在了原地,等着那个阴魂不散的人追上她来。
每每肖佐在承欢宫拦起了她,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事,想到这一处,赵临鸢忽然有了些兴致:不知褚瑟和这荒唐的小臣又在琢磨什么勾当了。
“王……王妃。”
肖佐叫唤声不停,直到来到了她的裙摆下,还在大口喘着气。
赵临鸢笑着打量他,“半日不见,肖大人便结巴了?”
调侃了对方一句后,她又笑意盈盈地继续走,忽然察觉不对,又回过身来,审视着他:“肖大人今夜不在南霄宫当值,跑来我承欢宫作何,可是萧王殿下又有什么紧要的事?”
“小……小臣……”肖佐嘴巴抖了半天,却不敢再吐出一个字来,索性一下跪倒在地:“小臣罪该万死,还请王妃恕罪!”
赵临鸢无语:“ 你这都罪该万死多少次了,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不如你告诉我,这次又打算如何死?”
“小臣……”
“别废话了,出了什么事,站起来说!”
肖佐却依旧跪着,不敢站起来,他正想说什么,却在这时忽然有奏乐声遥遥自内殿传来,余音绕梁,让人欲罢不能。
赵临鸢的眸子弯了弯,脑中迅速反应出可能的情况,想到之后,便立刻又看向了肖佐,面上一副兴师问罪之态,指桑骂槐地说道:“三殿下可真是好兴致呐!”
心中:你可真是罪该万死,又给他出了什么馊主意?!
“王……王王王妃,不关殿下的事!”肖佐的身子再一次俯下,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几乎与大地融为一体。
“不关他的事?这么说便关你的事了?果然又是你给殿下出馊主意了?”
“王妃息怒啊!”肖佐就差哭天喊地了,“这次真真是不关小臣的事……是是是,是扶欢姑娘,她她她……其实也不关她的事,这么说好像还是关殿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