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事会让沈希生出一种错觉,他们还活在过去里。
她还是个小孩子,他也还是那个多病文弱的储君。
萧渡玄二十岁前身体都不太好,他常年都待在东宫里,有时连新年的宴席都不参加。
太极宫的烟火照彻天地的时候,他就坐在桌案前,抚着她的头慢慢地教她写字。
一笔一画,写出整个世界。
萧渡玄的眼眸是深而又深的玄色,但那也是沈希少年时见过最明丽的光芒。
她的唇瓣微动,忽然很想答应萧渡玄。
片刻后沈希才想起他并非是在询问她,只是单纯地在告诉她这件事。
她低下眼眸,轻声说道:“我都听您的。”
等着传膳的片刻功夫,萧渡玄揽过沈希的腰身,将她抱在了膝上。
浅色的睡袍宽松,她稍稍抬手,形状优美的锁骨就会裸露出来,那白皙的脖颈更是被衬得如若天鹅。
这是萧渡玄从前最爱落下吻痕的地方。
此刻男人的指节仅是轻轻掠过,沈希便不住地想要颤抖。
她侧过脸颊,下颌也被迫抬了起来。
尽管知悉宫人和内侍绝不敢向她投来片刻的目光,沈希还是觉得难捱至极。
此刻她是穿着衣服的,却比不着寸缕更为羞赧。
紧张和难堪的情绪无声地蔓延,沈希最终是忍不住阖上了眼眸。
“你怕什么?”萧渡玄低笑一声,“我做什么了吗?”
他像逗弄狸奴似的看向她。
沈希下意识地错开萧渡玄的视线,但又被他掰着脸庞硬将目光移了回来。
她细声说道:“我没有怕,陛下……”
他唇边带笑,却也没再逗弄她。
晚膳精致丰盛,没有一道菜色是沈希不喜欢的。
一碟一碟呈上来的时候,她忍不住地泛起恍惚。
思绪被温存的氛围欺骗过去了。
沈希总觉得今日只是很平常的一天。
他们一起出来,然后再一道用膳,等晚些时候同乘而归。
如果明天没什么事,萧渡玄的身子也还尚可的话,他或许还会给她说些故事。
前人的笔记,士子的轶闻,乡野的传说。
他久居深宫,耳目却远达边疆,总有新鲜的、有趣的事说给她听。
只要是跟萧渡玄在一起,就永远不会枯燥。
哪怕那时的他终日缠绵病榻。
但被萧渡玄抚过腰身的时候,沈希的幻想霎时就破灭了。
他眸色微微晦暗,轻声说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沈希快速地低下头,说道:“没什么,陛下。”
但还是迟了。
裙摆被撩了起来,腰侧被男人的指节肆意掠过,并不是多重,只是带着惩诫的意味,像是在惩罚她片刻的分心。
最敏感的后腰被抚弄到时,沈希紧咬着的朱唇颤抖,终是溢出了细微的哭腔。
她快要执不住玉筷,哀哀地想要讨饶。
萧渡玄唇边含笑,温柔又残忍地说道:“用膳时不要分心,小希。”
他总是这样。
明明仍在规矩之中,却能做尽出格之事。
但偏偏又没有跃出礼仪的限制,令人无所适从。
沈希全没了用膳的兴致,她的眼底含着惧怕,眼尾也慢慢地红了起来。
好在萧渡玄还没有那般偏执。
在沈希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他轻轻拭去了她眼尾的湿红,像哄孩子似的说道:“好了,我知道我们小希是守礼的孩子。”
他带着些疼宠地揉了揉她的脸颊。
沈希抬起红红的眼眸,因含着快要坠落的水意,显得有些懵懂天真,无意识地唤起人的怜惜。
“等我从雍州回来,你与萧言退亲之后,”萧渡玄轻声说道,“我们再亲近,你觉得可以吗?”
他语气和柔,几乎是有些溺爱和纵容了。
但这让她怎么回答?
便是沈希两年前主动爬上萧渡玄的床榻时,也没有像这般被羞意逼得快欲死过。
说她愿意在那之后和他继续混乱的关系,还是说她宁死都不愿意再同这个曾经视作父兄的男人有所牵扯?
心里的思绪又乱又杂,情感也是混淆的。
沈希半阖着眸子,指节也蜷缩了起来。
白皙的脸庞越来越红,连耳垂都红得仿佛要滴血。
萧渡玄捏住沈希的耳垂,没再逗她,轻声说道:“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但耳垂被揉捏的感觉并不好。
阵阵酥麻的感触像是过电般地涌上来,让她才刚刚落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
沈希都不知道这顿晚膳她是怎么用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