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被人窥见了。
在萧渡玄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爱沈希的时候,陆仙芝窥见了,并深深地助推了一番波澜。
而在两年后,又是这个蠢笨的表妹看清楚了他的执念,再次将沈希推到了他的怀里。
从某种层面来说,萧渡玄还应该感谢陆仙芝才对。
现在他虽然走错了许多的路,但却还有走对、走回去的那种可能。
萧渡玄知道,沈希和他在一起是痛苦的。
可她跟旁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会这样。
那么是不是只要他往后退,她就不会再总想着离开他,就不会再那样的痛苦?
曾经他能那样轻易地让沈希接受与旁人共夫,他自己为什么不能接受与别人共妻呢?
万籁俱寂的时候,思绪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变得清晰。
萧渡玄俯身一遍遍地吻着沈希的脸庞,他的声音低哑:“我投降了,小希。”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他抚了抚沈希的额头,“什么都可以,我的小希。”
情感实在太浓烈了。
有什么东西像是要从眼中落下来。
萧渡玄在沈希身边待了很久,但她被折腾得太狠,昏过去后便再没有苏醒的意思。
沈希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间。
她的身心都是疲惫的,所以每次昏睡过去都要许久才能清醒过来。
往先还觉得宫廷的生活枯燥乏味,如今倒好,全都睡过去了。
沈希撑着手臂坐起身,掌心的伤处本来就浅,被好好上过药后已经没什么了,身上也没那么难受了。
她常常觉得她极其顽强。
午间苏醒的时候,沈希的心中有那么多烦闷躁郁的情绪,可到了晚间的时候,竟都消退了大半。
没什么是睡一觉不能变好的。
沈希低着眸子,轻轻地戳了戳掌心的浅浅痕印,已经不疼了,只是有点痒意。
她已经许多日没有再做过那个被绑在榻上受孕,然后家族又落得凄惨下场的梦魇。
或许是已经被改变了。
梦魇里的那个男人冷酷凉薄,和以前的萧渡玄并无分别。
可现在的他爱得实在太令人生惧了,再想到午间的事,沈希更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一种很可怕的野心生了出来。
以前沈希害怕萧渡玄,许多时候是因为他的权势太高了,是永远都不可能被她控制,为她妥协的。
但如果他愿意为她低头呢?
当皇权是可控的时候,还会那样可怕吗?
沈希不太知道这个答案,她轻舒了一口气,从床榻上下来,然后饮了些茶水。
不得不说,她跟她父亲还真是亲生的父女。
连生出野心的方式都是这样的相似。
但比起萧渡玄,先帝实在是太宽和、太仁义了。
沈希一生病就经常胃里也不舒服,她一整日都没吃什么东西,到这会儿才知道饿。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膳食上齐的时候,萧渡玄都还没回来。
他在她的身边不知道安插了多少人,沈希只大致清楚,她每时每刻做了什么应当都会有人告诉萧渡玄,但到底有多少人,她也不知道。
萧渡玄很喜欢陪她用膳,因为这种时候,她总不会怎样抗拒他。
特别是晚膳。
所以他哪怕再忙,也一定要见缝插针地回来一趟,陪她用完晚膳。
但今次萧渡玄却一直没有回来。
沈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依照常理,多半是军务上的事,突厥的老可汗快要时日无多了,只怕近来他的三个儿子之间就会发生一场大的争斗。
两国之间更是迟早会有一番恶战。
先前萧渡玄遇刺,正是突厥人暗中下的手。
师出必有名,他一直按捺住,就是等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将消息放出来,拿到开战的那个“名”。
再没有比萧渡玄更心狠的人了,他连对自己都能做到那样的无情冷厉。
沈希满心都是纷杂的想法,她从前对军务没什么兴致,但在萧渡玄身边太无趣了,殿中的书册换过好几轮,也看得差不多。
如今就是军务的文书她也会常常翻一翻。
萧渡玄从来都不避开沈希,或许是因为她被囚在深宫里,也没有透露消息的可能。
临到沈希沐浴完,想要休息的时候,萧渡玄还是没有回来。
她打了个哈欠,将书签放进书册里。
明光殿里静悄悄的,正当沈希从露台的软椅中起身时,两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挑起珠帘,轻轻地走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