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麻烦的是,跟萧言的事影响到了陆仙苓本来的婚事。
陆恪早就为陆仙苓挑了无数遍的夫婿,原本等着春闱后就定下来。
后来皇帝说要赐婚,陆恪赶紧跟原先相看好的那些人撇清关系,他们也相继同别的贵女相看、定亲。
现在倒好,她竟是一个都没有捞着。
陆仙苓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可此时她又不能在这里跟沈希争执,重重地躲了躲脚便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软绵绵的狠话:“小女的事,就不劳世子妃操心了。”
沈希看向她离去的身影,心里更加舒快了。
陪在她身边的侍女也禁不住地莞尔。
陛下还担心姑娘会受欺负呢,她不欺负旁人就已经很好了。
不过看到沈希露出笑容、生机勃勃的模样,没人的心神会不感到触动。
*
沈希没有逛太久,昨夜萧渡玄没有怎么折腾,但每每云雨过后,她还是很容易感到累。
而且离开得太长时间,乐平公主也会忧心。
沈希也没想到她们的身份会发生这样的倒转。
从前她还想着攀附乐平公主,这才过去没多时她竟成了乐平公主可借的机。
忤逆萧渡玄的下场是惨烈的。
但若是为他做事,报酬应当也是很丰厚的。
沈希不知道乐平公主是为了什么如此,她也不想让乐平公主太难办。
却不想回去那间专供她们休息的暖阁时,乐平公主竟在和人争吵,她竭力地压低声音,那情绪里的歇斯底里还是传了出来。
乐平公主有些崩溃地说道:“青识,我拼命地为你的事奔走,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我说为什么我生辰的时候,你都那般急切地要走,连片刻都演不下去,”她哑声说道,“原来是那贱/人要生产了!”
乐平公主带着泣音说道:“你……你们真是瞒得我好苦呀!”
她的声音有些凄厉。
但那男人似乎只是皱了皱眉,低声说道:“你能不能别那么说她?”
沈希听出这是驸马陈青识。
她上次就意外窥见过他们争吵,还被萧渡玄给撞见了。
沈希有些惊心,她之前就觉得陈青识在外间有人了,没有想到他竟还有了孩子。
但片刻后她更觉得惧怕。
萧渡玄明显是知道这件事的,上次他就跟沈希点过。
可在乐平公主面前,萧渡玄却仿佛是从未知悉过此事一样,常常还会说道:“又打扰你们夫妻团聚,你夫君不会怪朕吧?”
帝王心术,走的就是无情的路子。
什么父慈子孝、兄弟情深,通通都是骗局。
更何况萧渡玄的心本来是这样的冷,这样的狠。
沈希陡地打了个寒颤,她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在萧渡玄的面前恃宠而骄?
她低下眼眸,快步地往外走。
正当沈希快出去的时候,一双手倏然捂住她的嘴,将她拉进了一间暗室里。
廊道狭窄,又大都是女眷,这个点没什么人过来,于是侍女们皆候在门前,难得没有一路跟进来。
沈希顿时吓得满身冷汗,“唔唔”地挣扎着。
萧渡玄说得没错,她近来的确是缺乏锻炼了,被钳制住后别说反击,就是连挣动都没能挣动分毫。
沈希的身躯绷得像是拉满的弓弦,她的眼眸也红了起来。
当萧言的声音传来后,她才倏然放松了下来。
他压低声说道:“别怕,小希……”
“我就是想跟你说些话,”萧言似是怕她拒绝,解释得非常快,“你别怕,我马上就让你离开。”
沈希艰难地点了点头。
萧言松开手后,她的吐息才终于顺畅起来。
沈希低喘着气,暗想萧言是不要命了吗?在萧渡玄的眼皮子底下绑架她,他是嫌命太长,还是觉得平王的权势太经得起折腾?
但萧言的脸上都是哀伤。
“陛下让我去雍州那边处理前朝废太子的事,过几天就要出发,”他苦笑地说道,“此事少说也要两月,等回来后,咱们再将和离的事慢慢摊开,就不会影响你的声名了。”
萧言温润的眼里依然是浓重的爱意。
他的言辞也是那么温柔。
但一想到那天在明光殿知悉她曾经引诱萧渡玄时,萧言难以置信的幻灭神情,以及他同意和离时的决绝,沈希就再也不能对他有所希冀。
选男人是门技艺。
可她这方面的技艺好像真的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