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得久了,脾气又一直压着,所以被萧渡玄逗弄的时候,她才会有情绪。
却不想竟是歪打正着,撞对了萧渡玄的心意。
沈希很快地冷静下来,在心里权衡利弊,斟酌言辞。
须臾,她带着鼻音说道:“我还想出去,不想被一直关着,每天都没什么事可做,也没人跟我说话。”
小孩子委屈巴巴的,也不知道压抑了多久。
不过想来也是,平时这些话她哪里敢说出口?
“本来也没有囚着你的意思,”萧渡玄轻声说道,“你看,我给你定的缘由是给乐平侍疾,拿这段时间养养身子罢了,哪里会一直关着你?”
沈希靠在他的肩头,闻言身躯轻轻颤了一下。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眼眸,眼里尽是星子般的光亮:“真的吗,陛下?”
萧渡玄抚了抚沈希的脚踝,他轻声说道:“君无戏言。”
“明日就允你出宫,”他慵懒地说道,“不过你在外面,别总是给我找麻烦就行。”
沈希心中冷笑。
她哪里会给人找麻烦?若是有麻烦,也都是他招致的。
不过一想到明日就能够出去,沈希的心情还是很好,她攀上萧渡玄的脖颈,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谢谢陛下。”
她的吻很轻,像是蝴蝶,碰了一下花就飞走了。
沈希不是吝啬的人,但在给他报酬的时候,总是格外的敷衍。
萧渡玄按住她的后脑,长驱直入,加深了这个吻。
沈希吻技不太好,他亲得又深,没多时她就招架不住地抬起手臂,开始推拒起来。
不过她确实是累了。
萧渡玄吻了吻沈希的额头,到底是没再折腾她。
*
前段时日的事务都忙得差不多了,沈希清早睡起的时候,头一回在桌案边看见了萧渡玄的身影。
他一边品茶,一边翻看文书。
姿态矜贵,神情和柔,举手投足都透着无人能及的风雅。
仿佛不是在寝殿中,而是外国的使臣面前一样,高贵的气度好像被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沈希的仪礼全都是由萧渡玄教的,但到底是不及他自然。
在人前她矜贵端庄,可在人后她实在是随意得不成样子。
沈希光着脚踩在地上,长发也凌乱地披散着,她烦闷地想到,萧渡玄不会是故意想看她的丑态吧?
但他见她过来,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便将她抱在了膝上。
“虽然是夏天,最好还是不要光脚。”萧渡玄轻声说道,“若是寒意入体,该难受了。”
沈希惯来是没这些讲究的。
来葵水的时候,她也要照样吃冷食,不然酷暑的时候要她怎么过?
但沈希面上没有任何的抵触,她柔声说道:“我知道了,陛下。”
她知道个什么?
萧渡玄一眼就能瞧出沈希的敷衍,每回问她记住了没有,都说记住了,然后下回照样如此,一星半点都不改。
但指望她能立刻改过来,也不现实。
萧渡玄没多说什么,两人用完膳后,他亲自给沈希挑选了一套衣裙,然后一件件为她换上。
细瘦的腰间红印斑驳,连肩头上都带着掐痕。
换过衣衫后,沈希仔细地看了看,确定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没有一丝痕印,才放下心来。
萧渡玄没说让她去何处,不过他一同上了马车后,她还是觉察出了不对。
沈希愕然地问道:“您要跟我一起过去吗?”
“怎么?不想和我同乘吗?”萧渡玄轻笑地说道,“乐平在后面,等快到的时候你再跟她一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沈希紧忙摆了摆手,“我想问咱们要去哪里呀?”
萧渡玄抚了抚她发间的长簪,将之往里插了少许。
他看向她的眼睛,说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沈希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踏入陆恪府邸的时候,她的面容仍是有些扭曲。
陆沈两家结仇多时,她如今竟过来给陆恪贺寿了!
乐平公主今日的妆容明艳,衣着选的却是偏宽大的,刻意营造出大病初愈的清瘦,加之她的容色确实有些疲态,因此颇为自然。
见沈希变了脸色,她紧忙说道:“小希,你别气。”
“今天皇兄到场,你父亲和弟弟也过来了。”乐平公主抚了抚她的脸庞,“陆家人不敢对你怎样的,你不必怕他们。”
他们当然不敢对沈希怎样。
她不知道旁人知道了多少,但沈希可以确定,在知悉内情和萧渡玄的阴狠手段后,陆仙芝大抵是再也不敢找她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