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为聿,你站住,你……”
没碰到他的衣角,贺为聿绷不住了,突然紧紧拥住她,将手贴在她心脏的位置,一下又一下鲜活有力的跳动,让他感觉很踏实。
谈画的脸白得像一张纸,因为胸口的温度红润了些许,久久都没等到其他动作,自头顶传来一声叹息,“谈画,别再病了,好不好?”
“求你。”
充满着哀求,像一条摇尾乞怜的小狗,贺为聿是个很高傲的人,他会这么说给谈画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被误解的怒意忽然就散去大半,他是出于关心才口不择言,如果谈画因为这个不依不饶,反倒显得她小心眼。
知道贺为聿想听什么,谈画咽不下这口气,跟他反着来,“不好。”
该说的还是要说,烦闷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郑重地同他强调,“贺为聿,我生气了。”
“我昨晚收到一条短信,说你喝多了,让我过去看你,还给了我地址,我以为是你同事发给我的,结果一进去就看到了活春宫。”
“然后我就走了,绕了一圈没找到出去的路,后面的事你都知道,我是担心你才去找你的,没必要撒谎。”
“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发病,还有心情问你在哪,像是很生气的样子吗?反正就莫名其妙地晕倒了。”
三言两语解释完来龙去脉,谈画把手机记录给他看,全程盯着别的地方,不是心虚,而是想要一次性把话说完。
“我承认,我确实喜欢过贺为谦没错,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谁没有过眼瞎的时候,你也说他对我不好,不值得我付出,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拎不清的人?”
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她的经历和情感谈画不会否认,没看到贺为聿听她说喜欢贺为谦时,眸子暗了暗。
“再说我图贺为谦什么?图他有钱?图他长得好?还是图他为人正直可靠?他身上就没有一处我看得上的,我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喜欢他。”
谈画将贺为谦说得一无是处,未尝没有哄贺为聿的意思,在她心里贺为谦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她还没有丧失基本的判断力。
门口一阵骚动,又恢复平静,谈画以为有人经过,房间隔音效果不算好,发出的声响被淹没在杂乱的声音里,她终于说到了重点上。
“我喜欢的是你,我是认真的,这句话依然有效,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是我不好。”
“你要是想听的话以后我经常跟你说好不好?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安心一些?”
“这次看在你担心我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要是再把我推开,我真的会生气,后果很严重。”
谈画仰头想在他脸上寻找答案,贺为聿再次将她抱紧,眼底有极为深重的情绪,嗓子里就像有一道阀门,本想跟她分析利弊,告诉她贺为谦配不上她的喜欢,只要她安好,她可以完全不用顾虑他的感受。
最后依然没能将这些话说出口。
他更愿意相信,谈画说的是真的,就算是陷阱,他也认了。
“好,不会再有下次,对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我能理解,”谈画回抱住他,心想这也太好哄了,万一她动机不纯,贺为聿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对我、对你自己有更多的信心,没有人比你更好。”
“还有……我说了你别生气,其实你这样我挺开心的。”
“开心?为什么?”
“因为这说明你在乎我啊,我对你很重要是不是?”
贺为谦将喜恶摆在明面上,贺为聿则截然相反,这一次生病让谈画见识到这样深不可测的人情绪外露的一面,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说明她能留下来的几率大大增加。
“很重要,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会害怕。”
“知道了,你好啰嗦。”
嘴上说着嫌弃,实则美滋滋,好听的话说了一大堆,谈画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进去,她明白他从小在爱这方面太匮乏,经常患得患失,所有人都知道原主喜欢他哥哥,贺为聿的想法很容易动摇。
打嘴炮谁都会,谈画退出他的怀抱,揉了揉发痛的膝盖,思索有没有更好的办法,突然灵机一动,站起来直视他的眼睛,“贺为聿,我们结婚吧。”
他没有特别的反应,就这么站着,霎那间时间静止,清晨的阳光围绕在他周围,瞳色稍稍浅淡,眼尾红得艳丽,完美得像一座雕塑。
贺为聿往旁边的阴影处站,声音很轻,怕惊扰了什么,“你说……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