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画以为是梦,贺为聿又何尝不是,当作是思念过度产生的幻觉。
次日一早赤身裸体地在床上醒来,贺为聿才得以分清现实和梦境。
这次系统一不做二不休,冒着激怒他的风险改换男主,它算是看明白了,问题的关键在于谈画的安危,以贺为聿对她的在乎程度,任务不用开始便会被判定成功,这下贺为聿没道理再找它的茬。
让谈画继续攻略男主,一是为了剧情不至于太偏,二则有讨好贺为聿的成分,到时候成就一桩美事,贺为聿反过头来还得感激它。
不得不说,系统考虑得很周全。
贺为聿吐词清晰,逻辑自洽,一番话真假掺半,难让人发觉端倪,谈画没想过贺为聿会骗她。
即便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也被她选择性地忽略。
贺为聿眼底并无多少笑意,抚过谈画瓷白软糯的小脸,在心底默默道,这是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骗她。
脑中闪回昨夜的记忆桥段,贺为聿替谈画掖好被子,再打开戒指盒给她一个个戴上,俯身细细亲吻她的手指,在床边坐了小半天,披上羽绒服,穿过黑暗的客厅,推开了阳台的门。
室外温度骤减,呼吸时像有冰渣子穿过鼻腔,扎得人肺管子生疼,贺为聿将羽绒服的拉链往上拉了拉,有基本的生活常识,外加学了那么多年医学,他自然懂得如何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何况他有了谈画,要和她白头偕老,更不会拿健康开玩笑。
贺为聿稍一仰头,漫天鹅毛大雪,他摊开手掌,雪花打着旋儿落下,不一会就在掌心融化成雪水,沁凉的感觉让他前所未有的清醒。
耳边除了风再无其他,楼下的绿化丛早已被雪覆盖,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孤零零地立在风中,仿佛很快就会被吹灭。
不一会贺为聿收回手,他大半夜跑到阳台上不是为了把自己冻感冒,“出来吧。”
“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语气就如同今夜的天气一般冷,见识过他说一不二的性格,系统不敢再磨蹭,奉承道:“男主,您找我有事吗?”
纵使对“爱”一知半解,在见识过贺为聿在谈画和它面前的两幅面孔以后,系统想它有了新的感悟。
不过这俩人是越来越像了,连威胁它的语气都如出一辙,真想叫它的宿主来看看男主的表情有多瘆人。
贺为聿像是能听见它内心的嘀咕声,“你的胆子比我想得要大很多。”
他想过会被谈画知道,迟早会有坦白的那天,但没想过是以这种方式,让他措手不及。
算账虽迟但到,系统缩到了角落里,死到临头还想挣扎一下,“我不是故意的,宿主一直问我任务进度,不得已才说了实话,我骗不过她。”
至于贺为聿编的谎轻松过关,问就是爱情让人盲目。
“画画很聪明。”贺为聿面无表情,语气有点小骄傲。
“……”
这些时日他们闹别扭,系统都看在眼里,虽然不懂他们在拧巴什么,但结果是好的,这里面有它一份功劳,尝试着道:
“您为宿主做了这么多,总得让宿主知道,不然宿主要是误会了您麻烦就大了,也可以让宿主多爱你一些不是吗?”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
“那倒不用,应该的。”系统讪笑着,别以为它听不出来这是反问句,怎么说都不对,它选择闭嘴。
“这件事我可以不计较,但关于上辈子的一切,我希望你能够保密。”
“画画永远都不需要知道,也不用想起来。”
系统不明白有什么隐瞒的必要,男主不是觉得宿主不够爱他吗?要是让谈画记起前世发生了什么,肯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更加离不开他,也不会再和原男主有任何可能。
宿主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这时候更该趁热打铁,好好抓住机会才是。
“可是……”
“我对她的好,不用她知道。”贺为聿明白系统的言下之意,“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画画不用记得,她应该把精力放在以后每个开心和幸福的瞬间。”
“那些仇和恨,我替她报。”
贺为聿想要谈画的爱,想得都快疯了,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假如是以痛苦为代价,他宁愿她不曾认识过他。
“你不用懂,好好照做就行了,你应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如果你不想被我投诉到彻底下岗的话。”
“我绝对不说,一个字都不说。”
系统就差举起三根手指发誓,贺为聿都明令禁止了,它不敢耍小聪明,很快就要功成身退,它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