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寄件人是谁,谈画没多想,摸了摸厚度,顺着上边的纹路撕开,没让里面的东西得以见天光,就重新塞了回去。
然后借口打电话,来到厕所隔间里,把一沓照片拿出来,上面都是贺为聿,还有她见过的颜薇。
摄影棚里人太杂,谈画不是怕丢脸,是知道贺为聿没别的心思,这点经过了多方验证,她更好奇的是这背后的人是谁。
照片都是同框画面,乍一看很有问题,两人没有肢体接触,部分照片里颜薇的身体前倾,嘴唇微张,是主动的那一方。
贺为聿从头至尾没给过回应,连眼神也没有,硬要有的话就是不耐烦,谈画能读懂他的微表情,那是在她面前不曾有过的。
厕所里有味道,谈画一出来就把照片交给人去查,即便知道他们没什么,这种举动恰恰证明幕后之人心怀鬼胎,她还是不大高兴。
好在工作能治愈她,特别是在看到养眼的帅哥美女,一个个青春洋溢,嘴甜又敬业,拍出来的图废片率不高,谈画的笑就更灿烂了。
到点准时收工,效果比谈画想的好,证明她挑人的眼光不错,回到家注意到鞋架上的鞋,笑容如同这些时日的太阳,迅速隐匿踪迹。
厨房阳台书房找了个遍,在找到人前谈画的脚先走累了,转道去衣帽间换衣服,一推开门就看到贺为聿背对着她在“忙碌”。
小沙发上放着一件衬衫和一条丝巾,白底的丝巾上黄了一块,谈画端详好半天,贺为聿正专注地手持熨斗帮她熨礼服,时装周上穿过的几件礼服依次排开,等待着他的“临幸”。
“你在干什么?”
贺为聿倏地看过来,手上的动作停止,蒸汽向四周扩散,营造出烟雾缭绕的效果,谈画好心提醒:“不能停留太久,会烫坏的。”
“抱歉。”
他把熨斗关掉挂回去,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谈画看到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是熨烫教程,有些好笑,把手上的丝巾展开,“真丝不耐高温,最好选择低温熨烫,熨烫的时候要格外注意,在这之前可以均匀地喷一点水,不然容易发黄变脆。”
只需稍稍用力,这条丝巾就会变成两段,谈画调侃道:“你打算来跟我做同行了?”
“你说过礼服不能叠,要熨一下再收起来,我不太会,就先用自己的衣服试验一下。”
试验结果不尽如人意,贺为聿未卜先知,否则遭殃的就是她的礼服,他这么一说谈画倒是有点印象,随口一提的小事,没想到他还记得。
“不会的话不用勉强,可以交给别人来做。”
从X市回来以后一直没好好收拾,不同面料和材质的礼服有不同的处理方式,同一件礼服不能再穿第二遍,再回到她的衣帽间仅仅会作为收藏,怕影响贺为聿的积极性,这些话谈画放在心里。
“我知道,我就是想为你做点什么,恰好又有时间,纯当作放松了。”
谈画露出“原来是这样”的神情,手抚过礼服上略显锋利的亮片,贺为聿笨手笨脚的样子对她来说还挺新奇的。
“你手怎么了?”
有几根手指异样地红,贺为聿想背到身后不给她看,在谈画威胁的眼神中不情不愿地拿出来,“不小心烫了一下。”
不小心烫一下还能烫出泡?这算是轻的,谈画带着他去冲冷水,她半边肩膀倚着墙不说话,不是不好奇贺为聿这么聪明一人为什么会突然犯蠢,怀疑他在故作可怜博同情,终究是敌不过心软,“这双手你不想要了?你不知道外科医生的手很金贵吗?”
“万一烫伤的面积更大怎么办?为了熨几件衣服把自己的手毁了,礼服能有你的手重要?”
谈画怕继续待下去她会想说难听的话,转身出去拿治烫伤的药膏,她记得医药箱的位置,就等贺为聿冲完冷水。
“我从医院辞职了,不需要再给病人做手术,受点小伤不碍事。”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刚刚是从公司回来,而不是医院。”
贺为聿越轻描淡写,谈画越过意不去,不能排除他以后有再回到医生岗位的可能性,为了熨几件衣服断送掉职业生涯,他的恩师好友估计会恨死她。
包纱布的手法粗犷,谈画给他缠了一圈粉色胶带以示不满,吃饭的过程中不发一言,贺为聿手不方便还要给她夹菜,被她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