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被扶起来站定,才发现跟在她背后的是保镖,通道太狭窄车不好调头,保镖是去接她的,谁知道谈画跟见了鬼一样。
“小姐,你……”
保镖以为自己惹了祸,谈画摇头,“抱歉,我……”
她头发凌乱,小手冰凉,剧烈运动后大喘气的样子把贺为聿吓坏了,连忙抱她上车去医院,谈画被吓到失语,也没心思跟他解释。
一到医院,白光亮得晃眼睛,谈画被推着去做了许多检查,最后被带到一间病房,贺为聿让她躺上去休息一会。
谈画缓了半天,说出来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航班不是十一点到吗?”
到了这份上关心的却是这个,贺为聿半蹲在谈画腿边,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我改签了另一趟航班,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也舍不得你大晚上去机场接我。”
“这样啊,”谈画吸吸鼻子,“阿聿,我的腿好像有点疼。”
方才贺为聿把她抱来抱去,谈画没下地走过路,这会感觉到脚腕处的疼痛,大约是穿着高跟鞋跑步的时候扭到了。
贺为聿帮她脱掉鞋袜,脚踝处高高肿起,青紫一片,看着很骇人,他出去叫护士,谈画侧着身体躺下,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后续如何她不知道,等她醒过来已经是天光大亮,脚伤被包扎好,没有伤筋动骨,就是单纯的扭伤,一动还是很疼。
第五十六章
身上的衣服被换掉, 谈画一坐起来,海藻般的头发散开在肩头,她挪动身体, 单脚站立起来, 蹦蹦跳跳去卫生间洗漱。
贺为聿回来的时候, 恰好碰上谈画扶着卫生间的门框,左摇右晃站立不稳,还想往前跳, 把他看得心惊肉跳, 上前将人打横抱起。
“扭伤了还乱跑,万一摔倒了怎么办?”贺为聿把早餐放到桌子上, 自责自己不在她身边,佯装生气。
“我醒来的时候没见到你,”谈画指了指早餐,嗓音温软,“阿聿, 我饿了。”
明知她在转移话题,贺为聿舍不得责备, 给她在床上支了个小桌子, 早餐是虾饺配豆浆, 谈画低头的时候头发总会落下,贺为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有兔子挂饰的皮绳,不甚熟练地帮她扎头发。
“你的头发……”
谈画的帽子用了发卡固定,贺为聿也是昨晚给她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
“接的,好看吗?”
“好看。”
因为扎了一天的丸子头, 直发自带卷曲的弧度,平添风情, 刘海和黑长直很容易显得古板,谈画不同,有种禁忌的妩媚感,危险又让人想靠近。
“我的衣服是你给我换的吗?”
“嗯。”
都坦诚相待那么多回,谈画不是害羞,就是想确认一下,“你的皮绳哪来的?”
“找同事借的,之前你那根皮绳被我扯断了。”
准确来说,是剪断的,贺为聿在这件事上犯了难,怕扯痛她,只能用剪刀剪断。
“女同事?”
“嗯。”
贺为聿一脸坦荡,谈画倒不好说什么,显得她小肚鸡肠。
“画画,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你说。”
“你的室缺长好了,心脏非常健康,不用再做手术,也不用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你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谈画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咀嚼了很多下才咽下,贺为聿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高兴傻了?”
她的叛逆心突然萌动,青春期来得比别人都要晚,从昨天她受了那么大惊吓,没有半点不适,谈画就隐约猜到了结果。
再说要是真的没好,贺为聿会跟她商量手术方案,而不是悠哉悠哉地陪她吃早餐。
谈画傲娇地“嗯”了声,没有多余的言语。
“你不惊讶吗?”
“不惊讶,同样的问题你都问过两遍了,烦不烦啊,”当事人无比淡定,“已经惊讶过一次了,上次医生不是说长好了2mm吗?现在彻底好全,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谈画用来解释平淡反应的理由很敷衍,和之前被贺为聿问起截然不同,她就是懒得装,贺为聿心里清楚得很,干嘛又要问她。
贺为聿也没钻牛角尖,谈画能恢复,他比本人要更开心,“昨天是怎么回事?我问过了,他还没能跟你说上话,你就跑了。”
这里的“他”,指的是保镖。
“我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有点应激反应。”
“都过去了,画画,我永远都在。”
“你不问我是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