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谈画就地给他们开了个小会,余下的时间都在实体店里监工,晚上人流量逐渐稀少,谈画跟工人确定完接下来几天的进度就准备回家,司机到停车场等她,谈画回了消息,拿起包来到这一层的卫生间。
瓷砖上溅了些许水渍,谈画经过时避开,以免滑倒,商场里卫生间的装修很奢华,角落里放着无火香薰,有专门的柜子存放女性用品,需要时可自行取用。
卫生间除了她没别人,风从窗口灌入,令谈画瑟缩了一下肩膀,打开水龙头冲水,镜子里的女人头发长长了些,边缘仍然齐整,是该找时间打理一下了。
谈画拿起放在洗手池边缘的包转身,面前闪过一道黑影,她被拽进了卫生间,门轰地合上,而她的背则抵上门板,硌得她骨头疼。
形成的肌肉记忆促使谈画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贺为谦和她之间的距离不到一臂,宽阔的背将光线的来源挡住,视野暗了一大半。
心脏倒也不疼,贺为谦紧接着道了歉,还有一丝懊恼,他一看见她就克制不住自己,别的话他没说,知道谈画不爱听,手伸过来,被谈画“啪”地打掉,“别碰我,离我远点。”
有力气打他,那肯定是没事了,多余的情绪很快散去,贺为谦如她所愿地后退,“那你想让谁碰你,贺为聿吗?”
压迫感减弱了一些,谈画边想她转身开门逃跑的可能性有多大,边答:“反正不会是你。”
“你为什么会在这?”
“你很关心?”贺为谦貌似懂得了什么叫适可而止,紧接着道:“你做生意前都不弄清楚的吗?你表哥没告诉你?江跃广场是贺家的产业,我来这视察。”
谈画很平静,邹贺两家的商业版图铺得很大,这不奇怪,“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贺家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第五十四章
难道她还要为了躲避贺为谦, 放着这么好的店面不要,退而求其次?那样才真是蠢到家了。
“迟早是,迟早是我一个人的。”
贺为谦说这话的时候发了狠, 狼一样的眼睛盯着她, 说的自然不止贺氏集团, 谈画真是被这个恋爱脑搞怕了,她想说的是贺氏没到他手上,话别说太满, 他好像认错了重点。
“你还挺自信的。”谈画懒得跟他争, 眉心狠跳,无语至极。
“你中午在餐厅里的时候是在找我吗?不然你为什么一直往楼上看?”
贺为谦微微弯腰, 和她平视,谈画的眉毛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从刘海后边露出来,她就说怎么感觉被人盯上了,原来不是错觉, 贺为谦发现她在,却装作没看见。
给她拉进卫生间, 大概也是蓄谋已久, 等她落单了才跟上来的, 谈画身边有人保护,也不能做到万无一失,她不是犯人,不喜欢被严加看管。
“少自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谈画这么说, 就是引导他问下去,贺为谦不会放过聊天的机会, “在想什么?”
平缓的眼波下,仿佛蕴含了无限柔情,谈画有一缕不听话的头发,贺为谦想上手,纠结了一番忍住了,谈画觉得他不对,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
“在想我做了什么让你回心转意,又有什么值得你死心塌地,过去二十年间你都看不见我,有朝一日突然想起来了,表现出对我情深不悔的样子,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这人呢,比起不劳而获,更相信凡事都有代价,你想要什么?”
谈画冷静地分析,更是一种试探,她不躲不避,既然不敢去问贺为聿,能从贺为谦身上下手也不错。
没错过贺为谦眼底的痛色,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辨不清分不明,也许是被她的防备伤到,他几番吞吐呼吸,然后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想要的只有你,无关其他。”
“我是真的后悔了,你说得没错,在你和他在一起以后,我才意识到你的好,从前是我有持无恐,等到失去了,才知道不是你离不开我,而是我离不开你。”
“你还真是贱啊。”谈画打断了他的剖白,没什么新意,没有听下去的必要。
“是,我是贱,只要……”
未尽的话已经说了许多遍,谈画是傻子也该从贺为谦眼里看懂,她装作看不见,表情讥讽,语气轻嘲,“不是说想要的只要我吗?你从贺氏离职,我会考虑一下。”
“不可能,”贺为谦拒绝得太快,看她的脸色,尽量让语调显得不那么生硬,“除了这一条,我都可以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