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沿着礼服内里流进去, 浇了个透心凉, 黏黏糊糊的,贺为谦像是没看见对方要哭出来的表情, 理了理衣服,“离我远点。”
“贺总……”
家里有给客人准备的休息室,佣人上前带女人去换衣服,贺为谦这才觉得心情好些,女伴是秘书安排的, 他想用来搪塞家里催婚,若是知道谈画在, 断不会这么做。
她本来就不喜欢他花心, 不能再让她误会, 贺为谦去看谈画的反应,发现她专心和贺为聿聊天,半点余光都没分给他。
贺为谦咬了咬牙,轻晃手中的酒杯,已经少了大半, 他一口没尝,贺为聿突然牵着谈画躲了一下, “不好意思,烦请注意,再泼到人就不好了。”
贺为聿将外套搭在臂弯处,只穿着一件衬衣,将扣子扣到最上方,喉结半露,满满的禁欲气息,贺为谦视力好,半晌意味不明地道:“你这件衬衣倒是特别,哪买的?”
“可能要让大哥失望了,这是画画给我做的,仅此一件,啊对了,还有一件浅灰色,我都很喜欢。”
“……”他不过就是问了一句,大可不必说那么多,刺绣他看到了,问出来也是找虐。
“画画,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也给我做?”
哪怕是前世,贺为谦都没有收到过她亲手做的礼物,当然没这么绝对,可能她做过,只是被他扔到了某个角落里。
本该属于他的衬衣穿到了贺为聿身上,贺为谦满心懊丧,恨不得回到过去给自己一拳。
谈画没理他,刘海被吹开,眉头紧皱,她不说话,但表达的意思不用多说,贺为谦一不是她的任务对象,二她又不喜欢他,她何必要上赶着犯贱?
“我说过很多遍了,不要这么叫我。”
“那谈画,你的工作室接单吗?我想……”
“不接,你不想。”
和对小姑娘们的态度对比,谈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当着她老公的面和她说这些,还在公共场合提起过去,贺为谦这疯病真该找医生好好治治。
谈画只盼着有人能管管他,章千凝立马带着人来了,贺为谦想装没看见都来不及,勉强压下心中躁意,听他妈说些有的没的。
“为谦,这是你段伯伯和他的小女儿妍妍,你段伯伯刚把重心转移回国内,以后在工作上难免有交集,”章千凝抓住儿子的手臂,对段学民道:“我们为谦在学着打理公司,你是前辈,以后还要麻烦你多指导他。”
表面上是谦虚,实则不无骄傲,章千凝肚子争气,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坐稳正牌夫人的位置,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心气也越来越高。
段学民看着一表人才的贺为谦,十分满意,仿佛已经跟贺家结了亲,“哪里哪里,小贺总手腕了得,做出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我们年纪大了,自愧不如啊。”
拍了拍女儿搭在他臂弯上的手,章千凝顺势把话题往别的方面引,“这么多年不见,妍妍越长越漂亮了,让阿姨好好看看,听说你学的是大提琴?阿姨就喜欢学艺术的女孩子。”
“你跟为谦也是有缘,你俩小时候还见过呢,那时候都是小豆丁,一眨眼你们都长大了。”
章千凝给贺为谦使眼色,想让他表个态,贺为谦没装哑巴,只是说出来的却不是她想听的,“谈画学的也是艺术,怎么没见你喜欢她?”
段学民的脸色一沉,碍于贺家的地位不好发作,段暄妍昨天才回国,掌握的信息不全,她害羞腼腆,不敢直视贺为谦,小声问:“阿姨,谈画是谁?”
“你是不是糊涂了,好端端的提她干什么?妍妍和别人能一样吗?”
凭心而论,章千凝不觉得段暄妍有资格做她的儿媳妇,但是能有个人转移一下贺为谦的注意力也是好的,省得他天天惦记一个不可能的人。
“有什么不一样?”贺为谦笑得讽刺,像打量一件冷冰冰的商品一样看段暄妍,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哦,确实不一样,身上没二两肉,平得跟搓衣板似的,说话也没力气,啧……”
“我喜欢那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换好了衣服的女伴走过来,几个人都转头望向她,弄得她不知道是该过去还是该离开,她神色怯懦,穿的和来的时候一样少,每走一步,雪白的肉在颤抖,胸大腰细腿长,是贺为谦以往喜欢的类型。
“你别太过分!”
段学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就没被这么对待过,平白无故受了这样的屈辱,段暄妍眼睛通红,几欲落泪,贺为谦冷眼瞧着,就是来卖女儿的,装什么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