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书语比她先到,说要搬家,她比正主都高兴,贺医生再好,也不肯委屈谈画,干活十分卖力。
奈何东西太多,一时半会搬不完,需要问过穆书语的意见,师傅问画该挂哪,穆书语思考着,贺为聿先作出回答。
“好啊你,偷偷观察我。”
新家完全是按照谈画的喜好布置,贺为聿记性好,连小摆件的位置都记得清楚,他做事细致,没有一点损坏,都得到了妥善归置。
“我只是想多了解你,离你近一点。”
那天贺为聿确实有特地留心,将每个细节记在心里,做不到百分百还原,也八九不离十。
“这是什么?”谈画抱起柜子上的花,一进门她就注意到了,花朵的点缀多了生机,玄关和餐桌上也有,花瓶和花都很特别,不像是市面上能买到的。
她又注意到角落里放置的工具,修剪枝叶的扳剪,花插和花泥,还有几圈极细的铅丝,和一个装了水的喷壶,到这里不言而喻,谈画叫住路过的穆助理,“书语,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插花了?”
“啊?没有,小姐您要是想学的话,我会为您安排。”
她没多停留,衣服没搬完,她得去监工,确认没别的事,转身下楼。
“那这花哪来的?”无人回答,谈画原以为是穆书语的作品,嗅着花香味,余光中有贺为聿的存在,她生出一个猜想,惊得合不拢嘴,“是你做的?”
总不会凭空变出来,贺为聿接过花瓶,稍作调整,才放回柜子上,知道谈画想问什么,答道:“闲来无事,想充实一下自己,就报了个班学习,要不要验收一下我的成果?”
难怪近日香味不断,谈画没问他的行踪,原来是学插花去了,她没有动手做过,从家里的佣人那听说过插花技巧,很有讲究,比如主枝和从枝的选择、色彩搭配、疏密程度和倾斜姿态等等,看着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
贺为聿插的这几瓶花,势态协调,线条优美,很有观赏价值和艺术性。
“你手好巧,为什么突然想学插花?”拿手术刀的手,做别的也不会差。
“为了讨你欢心,”贺为聿突然打了个直球,“喜欢吗?和你以前收到的比起来呢?”
“我当然更喜欢你送的。”品种没有多名贵,花瓶也是贺为聿亲手烧出来的,这份心意无人能比。
贺为谦坚持天天给她送,说是诚心道歉,花没有经过他的手,付个钱就完事,孰优孰劣一比就见分晓。
谈画不稀罕,单纯就事论事。
用手拨着叶片,枝桠凹凸不平,花瓣顺滑柔软,很奇异的触感。
“这套房子要多少钱?”
她暗戳戳地打听,贺为聿好笑,再次正式地和她强调,“不用替我省钱,再说这是爷爷送我们的婚房,没花钱,我名下还有其他房产,要是你想的话,也可以搬去住。”
贺英韶一次性送了好几套,贺为聿根据谈画的要求想到了这里,装修一早就完成得差不多,空置了一两年,这时候搬进来,时机正好。
“不用,搬来搬去多麻烦。”
“画画,你还要捏多久?”贺为聿很是无奈,谈画捏了一把他的后腰,她心大,没发现男人的身体僵了一下。
“我错了,”谈画听话地松手,“没捏疼吧?”
说完就去掀他的衣服,意识到有别人在场才讪讪地放下,借着参观的由头逃开了,衣帽间里有四五位收纳师同时工作,不得不说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她在旁边看了半天,愣是没挑出错来。
回到客厅,没看到贺为聿,顺着搬家师傅的指引来到阳台上,谈画在几步外停住,阳光笼罩着他,风吹动他的头发,身量颀长,人淡雅如竹,谈画还是感觉到了一丝躁。
他和那头说了什么,谈画没听清,在他挂断后才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问我们下午能不能回去。”
“去啊,上次不就说要吃饭吗?择日不如撞日,又或者,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他们的31周年结婚纪念日。”贺为聿说的时候带上了讽意。
“有宴会?那就更要去了。”假设是普通的家庭聚餐,不会在乎贺为聿一个不受宠的儿子,有他没他都一样,除非是想做给外人看。
谈画岂有不去的道理,儿子和儿媳不在场不合适,她不会主动留下话柄,再说有很多人对她和贺为聿的婚姻状况好奇,何不满足他们的窥探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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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纪念日在贺家公馆庆祝,邀请了圈里的知交好友,来的都是排得上号的人家,邹家也在被邀请之列,但很明显,邹世邈和邹嘉逸都没打算给这个面子,仅仅差人送了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