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热(30)

几人注意力都被分走,从始至终,谢仃没再投向隋泽宸一眼,不着痕迹地划分距离,重新泾渭分明。

温见慕倒是机灵,见应酬上门,就自觉溜去外区躲场。谢仃由着她去,见时机恰好,于是朝林未光递了道眼神。

后者默契会意,三言两语从人情周旋中抽身,转而跟她前去酒庄回廊。

“行了。”敲了敲壁窗,林未光侧过脸,“这儿安静。”

都是老朋友,谢仃松懈地倚住墙,也开门见山:“税局有认识的人没?”

这问题不新鲜,但从谢仃口中出来,林未光不由得挑眉:“难怪要避着温家那小姑娘,你聊这么重量级?”

“说来话长。”谢仃微一摆手,“这两月有场慈善拍卖,你们经商的肯定清楚,我需要找个信得过的。”

长话短说,省去与温珩昱的交集,她言简意赅解释了邱启的事,罕有正色:“珀湾的标刚被抢,那老东西霉头不好触。我准备把事截过来,你有人脉资源的话,帮我搭个线。”

珀湾一事牵扯众多,正是风口浪尖关头,出事担的风险可不是儿戏。

听过来龙去脉,林未光眸色微沉,蹙眉啧了声:“这浑水都敢趟,你嫌自己命硬?”

“邱叔光明磊落一辈子,只画点他想画的东西。”谢仃稀松轻笑,“我无所谓这些,但有人要弄脏他的手,这就找我晦气了。”

林未光沉默不语,半晌叹息一声,带了些无奈,是松口的意思。

“税局今年大换血,我手里老人不多,先安排试试。”她道,“你等消息。”

这就是谈妥了。

谢仃挑眉,“谢了。”

“先有命谢吧。”林未光失笑,指尖轻点她肩膀,“力不从心就跟我说,我替你安排。”

话音刚落,有讯息提示音响起,林未光扫过手机,见是助理来信,就朝她稍一示意,先回了主场。

目送人离开,谢仃对酒场社交兴致缺缺,因此没有回去,索性顺着长廊去酒庄外,躲会儿清闲。

庭院绿意澄净,花草枝繁叶茂,人迹寥寥,隐约淌过堂厅的悠扬弦乐,夜色寂然。

她搜寻着温见慕的身影,打算之后离场,途经一条暗径时,却冷不防被一阵力道揽下。

砖墙质感粗砺,谢仃还没反应,脊背便被人伸手扶住,沉而稳地将墙面与她隔开,没受到半分蹭碰。

并不意外。她撩起眼帘,借着昏暗光影看少年俯身压近,气息清寒,隐晦的压迫感。

谢仃稍微避了避,下一瞬,却被他扳住脸,不得已重新恢复对视。

还挺凶。

“‘初次见面’。”隋泽宸挑眉,“我们原来是这种关系?”

话几乎是抵在她唇边说的,彼此呼吸纠缠交错,一方从容不迫,一方格外气恼。

几不可察地叹了声,谢仃垂眸,指尖很轻地拂过他手腕,语调也同样轻和:“放开我。”

她说,“听话。”

话音落下的瞬间,少年微一怔住,目光也变得冷然,像是对她恼火,又做不到违逆,糅合成一阵委屈。

到底还是听话将人松开。隋泽宸泄恨似的,低头咬上她尚未收回的指尖,犬齿不客气地抵在莹白指腹,碾了一圈红痕,像不伦不类的戒印。

……什么小狗行为。谢仃有些好笑,习惯性要揉一把,又想起立场收回手,隋泽宸却适时攥住她手腕,自然地俯身凑近,脸颊在她掌心轻蹭。

“谢仃。”他低声,“我好想你。”

他知道她对自己总有些多余的心软,从前还青涩,现在倒拿捏得熟练。

少年望着她,眼底明澈。谢仃不免多看了两秒,才懒然收回手:“还在外面,注意人。”

他不以为然:“注意我。”

一来二去,谢仃到底没辙,无奈失笑:“行了,少来这套。今晚是你接风宴,主角出来做什么?”

“你说不认识我。”隋泽宸垂眸,眉眼分明没太多情绪,却总像落寞,“还以为你真忘了。”

谢仃默了默,没接这话题,侧身唤他:“回去吧,待会也该散了。”

最后那句仿佛一语双关。

隋泽宸没应,但也听话随着她走,又问:“你现在有稳定交往的人?”

说有是谎话,说没有是给机会,因此谢仃未置可否,只看他一眼:“还放不下?”

话问得刁钻,本意就是让他哑然。但隋泽宸沉默片刻,很快给出答案。

“放不下。”他说,“想重新开始。”

谢仃微怔。

少年目光干净又热忱,青涩的认真。她抿唇避开,再次警告:“少来这套。”

这是她今晚第二次讲。

“少来哪套?”隋泽宸哂然,逐字逐句地揭穿,“姐姐,你知道我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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