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怎么去麻痹自己。
这分明是只属于她和檀见深的故事。
时听鹿。
苏缇泠。
STL。
……她早该猜到的。
可如果她不知道他的心意,她就算猜到,她怕也只以为是彗星撞地球,闹鬼了。
檀见深很坦然地望着她,没有辩解,点头:“是。”
时听鹿深吸一口气:“……所以,那晚你陪着我去看话剧了吗?”
檀见深:“嗯。见你身体不舒服请假,我不放心就跟了上去。”
他还有心情笑:“没想到平时看起来那么乖的一小姑娘,还会翻墙。”
时听鹿真的佩服死他这泰山崩于前也不动如山的从容了。
她就做不到。
她心都快碎了。
“……你在那之前就喜欢我了吗?”
檀见深叹息一声:“更早。”
时听鹿喉咙发痛:“比我喜欢你还要早吗?”
檀见深今晚很乖,有问必答:“也许。”
望向她疑惑的眼神,檀见深补充道:“我只知道,早在你喜欢我之前,你就已经在我心里了。可那时候我也很懵懂,有些情愫悄然滋长,我分不清是男女间的喜欢还是一种单纯的好奇。只是我总忍不住去看你,尽可能和你制造偶遇,想让你也注意到我但又有些害怕。后来,我才终于确定那种心情是喜欢。”
“淇淇,”檀见深认真看着她,“你是我高中三年里唯一想要了解的女孩。”
时听鹿感觉自己得了严重的高原反应,此时急需一个呼吸机。
她的心脏一时间承受不了这么多,隐晦地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话。
“……你让我缓缓。”
只有暗恋过的女孩,才会知道当自己暗恋的人,说出这样一番话时,杀伤力有多大。
正好,公交车到达站点,车内响起提醒乘客下站的广播。
檀见深说:“到了。”
时听鹿点头,抱着玫瑰站起身,腿脚发软,她晃悠了一下,檀见深及时拉住她胳膊。
随后,掌心向下,箍住她的手腕,牵着她下车。
之后再也没有松手,他领着她拐进一个古朴幽静的深巷,白墙灰瓦。道路两旁高高悬挂着红灯笼,暖融融的红色光影在风中轻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格外悠长。
她手捧玫瑰,与他就这样牵着手并肩缓缓而行,莫名像极了古时的大婚迎娶。
有种跨越时空,醉生梦死的浪漫。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安静地走完这段路。
几分钟后,他们停在了一家中式私房餐馆门外。
檀见深这时才松开她的手腕,偏头对她说:“他家味道不错,带你尝尝。”
时听鹿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忍不住回头望了眼悬满红灯笼的那一道深巷。
檀见深应是这里的常客,店主亲自来接人,将他们引去了一间包厢。
“第一次带女孩来啊。”店主笑了声,“还是老样子吗?”
檀见深脱掉外套,说:“加一道话梅排骨,其余菜都别放辣。”
店主看了眼时听鹿,了然一笑,“好嘞,我让人先上茶。”
包厢是古色古香的氛围,青砖木桌,山水屏风,栅格吊灯晕出一室清幽朦胧的光影。
时听鹿将捧了一路的鲜花小心放在一旁座椅上。
檀见深见她如此珍视,眼尾漫上一丝笑意。
时听鹿放下玫瑰后,相隔一张檀木桌,与他静静对望。
他目光早已无半分遮掩,即使隔着冰冷的镜片,他眼底依旧滚烫。
刚公交车上的对话,以及那些电视剧片段,和他这段时间为她做的所有,交错着往她脑海里闪现。
直到此时,她才终于读懂了,相逢以来,他望向她的每个眼神,那些隐晦的欲言又止,那些克制涌动的潮起潮落,那所有沉默寂然的瞬间……
“淇淇。”
他蓦然出声,打破了这片沉默。
“……嗯?”她茫茫然地看他。
“除了车上那些,你没有别的想问我的问题吗?”
时听鹿握紧茶杯,“太多了,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檀见深笑了声:“我以为你最先问我的,应该是我当年为什么拒绝你?”
这的确是她最费解,却也最想回避的。
再三确认了檀见深对她的感情后,她更不敢开口了。
什么情况,才会让一个人拒绝自己喜欢很久的女孩,远赴国外,切断所有联系。
却又忍不住在背后,无声地一直关注着她。
将自己的感情密不透风地隐藏了这么些年。
除了当初不可言说的苦衷,她想不到别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