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听鹿看到他眼里明晃晃的惊喜,有些难言,纠结半晌后还是决定告诉他:“……其实那晚, 她为你哭了。”
程意泽僵住:“……”
时听鹿没和任何人提及过, 那晚约会选择结束后,所有人都回房间了。
凌晨她被渴醒, 去一楼客厅接水,却隔着玻璃看到外面秋千椅上似乎坐着个模糊的人影。
……看身形,是kiki。
时听鹿怔了怔,立马放下杯子,推门走出去,小心地唤了一声,“kiki……”
kiki可能没料到会有人,惶然回头,眼里的泪意根本来不及掩藏。
时听鹿心头一惊,慌乱地弯下腰,轻声问她:“怎么了?”
她摇头不语,只是轻轻笑了声,但笑意有些苦涩,“我有点羡慕你。”
“?”
“如果他能有檀见深十分之一的专一和长情就好了。”
“或许一开始,我就应该把这节目当成一场游戏。”
……
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kiki对程意泽认真了。
程意泽听完时听鹿的话后,脑袋整个麻掉,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我以为……”程意泽艰难地吞咽了下,后面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时听鹿替他补全,“你以为kiki和你以前那些都交往不过一个月的女朋友一样对吗?或者,你以为她也是那种很玩得来的女生,只图一时新鲜来去自如?”
程意泽紧紧咬住唇,低低地骂了声操。
“我真他妈混蛋。”
时听鹿完全说中了他。
他为什么一开始在节目里就看中了kiki,不止因为她长相身材都踩在他审美点上,更重要的是,她表露出来的性格,让他误以为他们是同类——情场玩咖。
他从来不和乖女孩谈恋爱,他赔不起别人的真心。
所以他才毫无负担地去招惹kiki,他以为他们只要在节目这一段旅程里,都玩得开心就好了,合得来就继续,不合就洒脱地说再见。
谁都不会有损害。
可……他第一次错看了人。
他在国外声色场中见惯了各类性感冷艳的玩咖女,就因为kiki有着相似的皮囊,他就将她也归为了那一类人。
程意泽从没哪一刻觉得,自己这么,烂过。
“我是不是……已经伤了她了?”
时听鹿:“是。”
她知道他难受,可他该尝尝这滋味。
一直以来,他太随心所欲,有恃无恐了。
程意泽闭了下眼,嗓音发沉:“我还有机会挽回吗?”
时听鹿:“没有。”
“有时候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没有了。你犹豫、徘徊的那一次已经在无形之中把她推远了。”时听鹿分外冷静地对他说,“感情经不起试探,谁都想被坚定的选择。”
“kiki是真的喜欢你,但她同时也是个很骄傲的人,在你伤过她之后,哪怕做再多弥补的事,她都不会为你回头了。”
程意泽终于知道自己亏欠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
他苦笑了声,眼尾很红,“我也是……真的喜欢她。”
可已经晚了。
时听鹿叹了口气,手掌覆在他胳膊上,柔声说:“阿泽,你只有真正失去过一次,以后才会学会珍惜。”
“如果你对左左不是真心的,就不要把她拉进你的世界。”时听鹿语气认真,“你已经伤害一个女孩了,别再伤另一个了。”
“而且你已经长大了,国内和国外也不一样,如果你还没做好承担一份感情的准备,就守好自己的心,也守好和女孩的界限。”
“别把感情当游戏。”
程意泽缩着脑袋,沉默了许久。
干涸的喉咙溢出一个喑哑的字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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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见深回了天悦府。
黯淡的书房里,只有亮起的电脑屏幕发出微弱的光。
他半撑着额,怠懒地陷在真皮座椅里,目光幽静晦暗地望着电脑旁的相册,那是唯一一张——他们一家人的全家福。
那是在钟玺刚怀上见清时,他们去相馆照的。
见清虽然是晚来得子,但父母都对他寄寓了很高的期许,日日夜夜盼着他的降生。
哪怕这个小东西分走了他本就为数不多的关注与宠爱,檀见深也真切期待着他来到这个世上。
一想到,他将会有个小自己十七岁的弟弟或妹妹,他心里就很奇妙。
他虽然面上不显,一直冷冷淡淡的,但他每天都在思考以后该怎么当一个哥哥,该教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