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半分情绪的眼睛,不知道将苏应扬笑灿烂的笑容落入眼底的时候,存有怎样的情绪。
但莫名的,苏应觉得他没有生气。
霍择骞好像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难以接触。
苏应撑着头。
霍择骞却没有第一时间过来。
反倒僵持着身子,拿了一块崭新的浴巾。
在没有转头看向苏应的时候顺势,将浴巾丢到了苏应已经放干水,自动烘干身体的浴缸里。
霍择骞在抱起苏应时,将苏应裹了起来。
等到苏应被抱出了门,开口说“老公,麻烦把我放在……”地上的时候……
他才发现,他的床没了!
等等,他辛辛苦苦,好不容易,铺得整整齐齐——辣么大的地铺呢!!
他今晚快乐远离霍择骞的幸福“港湾”呢!!!
去哪里了!
苏应慌忙寻找。
才发现房间内的床单已经被李管家更换过了。
他临时打的地铺,早就被李管家卷走了!
苏应局促无措在原地:“老公?我再卷个地铺?”
早已看穿苏应的念头的霍择骞却在苏应开口才回应:“你睡床。”
苏应:“可是老公……”
霍择骞闷声:“安静。”
听来的“老公”两字越显燥热。
苏应以前这么聒噪吗?
陡然升温的温度让他并不好受。
尤其是抱在怀里格外轻的重量,更是让他莫名僵持着手臂,没有多动一分。
怀中人欲言又止,满脑子充斥着好奇欲的眼神,都在霍择骞尽收眼底时,换成了不悦后依旧的解释:“地板太硬。”
苏应感激涕零:呜呜呜呜,大佬这也太贴心了吧!他确实喜欢睡床!
他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扬起的笑容收敛不住,却在偷瞄到霍择骞疏冷的视线时,下意识将欲要吞咽的口水悬在喉咙,试探:“可是,可是,老公,我……”
老公。
老公。
苏应对他的称呼不断,虽然两人签署了结婚合约,是合法夫夫,但私下没有任何感情牵扯的两人这么形式的态度,总让人莫名焦躁。
尤其对苏应的顺口,霍择骞更是掩盖燥闷:“私下不要叫这个。”
苏应懵懂的眼睛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啊?”
房间与霍择骞悄悄冥冥:“……”
苏应懵懂眨着眼睫的眼睛还在继续。
喉咙莫名干涩。
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感觉十分不适,霍择骞的视线却没有移开始作俑者,反而极度认真开口:“对我的称呼。”
再度开口:“更换一个。”
苏应:“……”老公不挺好的吗?
为什么要为难他绞尽脑汁再想一个呀!!
霍择骞明明以前不在乎的!!
怎么今天叫哥哥也不行!
叫老公也不行!!
干脆叫臭男人,统统臭男人算了!!!
苏应微启嘴唇,臭男人三字差点开口的瞬间,苏应悬崖勒马。上扬下颌,露出倨傲,些许恃宠而骄的意味,“骞。”
“……”密密麻麻的暖流在霍择骞的胸口肆意乱撞。
更奇怪了。
“霍、择、骞。”霍择骞平静重申了最后的耐心。
即使这个世界上,从没人敢真正当他面,叫他的全称。
“霍择骞。”这真的可以吗!
苏应狂喜!
眼里闪烁着的光芒落入霍择骞的眼底,泛起了不小的波澜。
霍择骞:“……”更奇怪了。
看着苏应,霍择骞愈发觉得,异常的反应并不是源自于苏应的称呼,而是源自于今天身体状况的异常。
霍择骞的燥乱的心还没被思绪抚平,卧室的门就被“咚咚”敲响。
家庭医生何相陈提着医药箱进门,“听择骞说,你扭到了?”
苏应愣了一下,没想到霍择骞这么暖心。
不只照顾他,让他睡床,还帮他叫了医生?
苏应小心翼翼转头偷瞄了一眼霍择骞的神色,乖巧点头。
一撮卷毛却在晃动的时候,在漂亮的耳尖上翘了起来。
霍择骞的神色凝聚在那一角。
直到何相陈查看伤势,霍择骞的视线才缓缓移动。
何相陈碰到苏应的胳膊,霍择骞的视线就落在苏应的手腕,微微蹙眉。
何相陈查看苏应的脚腕,霍择骞的视线就随着手腕的位置转移到脚下,蹙眉更深。
房间内浓郁压抑充斥房间。
苏应天真的眼神毫不自知。
只有何相陈度秒如年,像是分分钟就会被霍择骞吃掉的注视并不好受。
何相陈认识霍择骞十几年,都没见过霍择骞这般举动。
他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尤其是何相陈启唇,霍择骞投射来的锋芒眼神,更是让何相陈连大气都不敢多说一口,更别说跟苏应打趣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