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在雾都内里世界生活,魔域则在雾都之外。
死寂的空气中时不时发出枯枝败叶被碾压的咔嚓声。
似乎是有东西在四处游走,紧紧跟随着人行,让人不禁联想到吃人的妖怪。
傅盛锦披着虎纹兽皮,两只虎耳软趴趴的垂落在两侧极为可爱,他跨坐在独角马背上,枝扶风为他牵着马匹,扭动青绿色蛇尾前行。
每次咔嚓声响起,身后那根长长的虎尾便会轻颤蜷缩起来。
枝扶风便会耐心得解释一遍,“是我尾巴压出的声响。”
傅盛锦听得有些害臊,尾巴蜷缩的更厉害了,像是土里刚长出的根茎的嫩芽,羞怯的躲在地里不敢出来。
“师兄走快点吧。”
通往魔域并不是只有雾都这一条路可行,只是这条路是最近的,没有傅盛锦一同前往,枝扶风大可捏决便到。
阵法灵气与煞气相冲,凡人之躯承受不住。
雾气弥漫,寒气逼人的树林走到尽头是一颗高耸入云的古柏,他们踏入地上的红纹里,阵法触动闪烁了两下消失在空气中。
傅盛锦眼前瞬间十分明亮。
雾都跟五洲截然不同,半空中悬浮一座岛屿,宝石斑驳陆离的镶嵌在城池边,折射出光线撒落在大地,增添几分诡怪感。
陆地街道酒楼衔接着几颗苍天大树,店铺位于树间二十尺,上下间隔十尺,井然有序。
傅盛锦两只虎耳微微立起,目不转睛地看着酒楼下那处黑色的纹路想要分辨出什么。他视线一片模糊,路过的人流如同被打上马赛克一样,只能看清周边富丽堂皇的建筑,直到眼睛被蒙上一层青纱。
“再多看几眼别人要来找你打架了。”枝扶风面色不虞,声音有些阴沉。
妖族民风开放,衣不蔽体常有。
再开放也架不住傅盛锦被吸引住魂似的一直盯着别人的裸.体看。
傅盛锦立马收回视线,此刻却为时已晚。
之前被他盯着的男人扭着腰以为傅盛锦对他有意思,快步走到马前,轻蔑撇一眼牵马的枝扶风,随后夹着嗓子细声细语对傅盛锦道,“小公子生得俊俏,一块上品灵石足矣。”
说着那双黑乎乎的触手抚摸上傅盛锦手背,滑而黏腻的触感让他汗毛树立,浑身抖了一下后立刻甩开。
他大吼一声,“你干什么?”
被摸过的地方此刻湿漉漉的。
傅盛锦下意识委屈的看向枝扶风,想表达他打不过的诉求,透过柔软薄滑的青纱,对方长尾巴绕成一个s型,只有一朵莲花开在腰间上,风姿雅韵的抱臂站在一旁,显然看戏的模样。
二人眉来眼去,男人立刻反应过来,这虎妖拿自己当猴耍。
“你要接生意找我来,现在又看不上我?”
多少妖求他,他还不肯呢。
他们水蛭一族天生通药理。一夜春宵,小到内伤淤血,大到重伤垂危他们都能救回来。
现在却被一只虎妖嫌弃了。
傅盛锦刚想解释:“我没..”
在他眼里哪怕对方靠的这么近依旧是一团大大的马赛克。
“你今天要么跟我走,要么跪在这给你水蛭爷爷我磕头,否则别想了事。”男人强势的打断道。
傅盛锦青纱蒙着的眼睛缓缓瞪大,厌恶表情来不及做,两行泪夺眶而出。
“水蛭..”
他刚刚被一只水蛭摸了。
傅盛锦脸上盖住的青纱即刻被泪水浸湿,无声落泪。
光怪陆离的反射色让眼前模糊的黑影更加神秘。
那男人还要再说些什么时就被枝扶风一个眼神威压赫住,下腹忽得一阵剧痛,他刚想张嘴便看见一块纯净灵精被自己揽在怀里,识趣的闭上嘴巴。
枝扶风尾巴直立了些,无奈的叹口气,“本就是不想让你看清这些腌臜才施法阻挡,也挡不住你好奇。”
他拿开青纱,傅盛锦视线豁然清晰起来,在枝扶风身后看见了一个通体混黑还在冒着粘液的东西。
定晴一看,一瞬间眼泪冒出更多,他本就生了一副好相貌,哪怕成为威猛的虎族也挡不住被多年养出的这股羸弱贵气,此刻病弱未去,连路人都多看两眼心生疼惜。
那妖有胳膊有腿,但是他依旧是只大水蛭,就连面容都是水蛭的模样!
枝扶风眼神瞬间犀利,一阵威压散开压的男人浑身器官都要被挤出来似的,读懂枝扶风的意思,颤颤巍巍跑开了。
“这是什么事啊!等...”走到远处还要十分大声的冲傅盛锦这边喊一句,距离太远听着模糊不清。
他抹去傅盛锦还在流着的泪珠,宽厚的手掌在薄瘦纤雅的背部不紧不慢的拍,“走了,别怕。”
傅盛锦抱住那只为他擦泪的手,将脸埋在衣袖里抹了两下,闷声道,“因为看不清我还以为那处也长了一株黑色伴生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