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不喝?”秦誉手掌撑着他的椅背,顺手拨了下后头王东然手里的笔。
王东然笔一歪,试卷上骤然多出一条斜杠,他推了秦誉一把:“草,闲得你。”
叶安屿把可乐往外一推,“太凉了。”
秦誉挑眉,看着他的侧脸问:“怎么,来事儿了?”
叶安屿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来事”是什么意思,他睁圆了眼,难以相信秦誉怎么能一本正经地问出这种话。
秦誉还来劲了,摸了摸杯子说:“不是很凉啊,肚子难受吗,要喝热水吗,我去给你接?”
叶安屿忍无可忍,胳膊肘往外一顶,捣在秦誉肚子上,“你烦不烦啊!”
秦誉捂着肚子笑了好一阵,叶安屿被他烦得耳尖都红了,瞪他一眼,拿着水杯出去了。
秦誉在原地没动,笑够了也没见叶安屿回来,心想,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脸皮这么薄?
他转头问王东然:“我刚才说的话过分吗?”
王东然压根就没听他说了什么,没搭理他。
秦誉索性侧身坐在叶安屿的椅子上,翘着腿一晃一晃,王东然的桌子紧靠叶安屿的椅背,也跟着晃。
王东然把笔一摔,“你一大早犯什么病?”
“听听你这话说的,我心情好。”秦誉拿起可乐喝了口,想起刚才叶安屿恼羞成怒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声。
王东然瞅着他:“昨晚加你的小姑娘太多给你整兴奋了是吧?”
“那倒没有。”秦誉说。
昨晚加他的人确实很多,去年也是这样,秦誉一概没理,他不加不认识的人。
唯一一个得到他回复的是叶安屿。
那几张照片拍得其实一般,叶安屿不会找角度,手机像素也比不上相机,对秦誉这种业务摄影爱好者来说,实在是有点看不上眼。
但他没在意这些,还挺开心,回了叶安屿一句:我的脸真牛,照片这么糊还能看出来是个帅哥。
叶安屿无言片刻,回他:你的脸皮更牛。
其中一张还挺有氛围感,秦誉垂眸弹着吉他,灯光落在他身上,四周荧光棒虚化成模糊的光影,色调有些暗,很像老电影的某个镜头。
秦誉喜欢这张,干脆设成了手机锁屏,每次拿起手机都会被自己帅一下。
叶安屿磨蹭到上课前最后一秒才进来,秦誉早已回到座位,走之前还把他桌上的卷子给理了理,放得整整齐齐。
丁宜探身过来,往后瞥了眼秦誉,再看眼叶安屿,“你俩现在都这么熟啦?”
叶安屿说:“不熟。”
丁宜不解:“不熟他帮你整理卷子?还送你吃的?”
叶安屿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说:“他闲的。”
一天的课过得很快,每当临近大休,时间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一下子就飞没影了。
课间各科课代表抱回来好几摞卷子,白花花的卷子满天飞,大家一边吐槽一边兴奋。
大休一共才两天,发这么多谁能写完?
最后一节是生物课,宁姐从后门悄声进来,把提前收拾书包的抓了个遍。
叶安屿正认真听课,被余光里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
宁姐欣慰地摸摸他的头,继续往前走。
生物老师跟宁姐一向默契,在讲台上不动声色,眼睁睁看着一群小崽子垂头丧气地站起来。
下课铃响,教室内外瞬间躁动起来。
生物老师拎着课本,跟他们挥挥手:“周末愉快,祝你们好运哦。”
“我看谁敢动。”宁姐把门一关,其他班的欢呼雀跃被隔绝在外,十三班如丧考批,不敢吱声。
“老师还在上面讲课,你们收拾什么收拾,就这么着急?下课干什么去了?”宁姐站上讲台,扫视一圈说,“站着的等五分钟,其他人可以走了。”
站着的哀嚎一声,满脸哀怨。
叶安屿把书本塞进书包,装的有点多,沉甸甸的,他背着书包往后门走,中途被人拽了一下。
只见秦誉弯腰抱着书包,竟要趁机溜走。
前门后门都有人往外出,秦誉瞅准时机,压低身子挪到叶安屿右侧,不忘叮嘱他,“别急,给我挡挡。”
叶安屿:“……”
宁姐又不瞎。
果不其然,下一秒宁姐就眼尖地发现了他的身影,怒道:“秦誉!你给我回来!”
秦誉已经到门口了,眼见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胆大包天地跑了。
走廊里都是学生,宁姐根本抓不到他,气急败坏地吼了一通。
叶安屿听着都心惊胆战,到三楼拐角的时候发现秦誉还没走,即便都穿着一样的校服,秦誉也是人群中最突出的那个。
他单肩挂着书包带,倚在窗边等叶安屿下来,跟他一块下楼,“宁姐刚才吼啥呢,我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