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好看,一笑起来,刚被绑住的急怒顷刻消散得无影无踪,眼睛里纳着床边灯烛跳跃的光芒,潋滟一片中好像坠着暖星。
柔和,带出几分和对方闹着玩的俏皮求饶来——
闹输了,我认栽,放了我呗?
司慎言立马就心软了,明知道对方是战术认栽,依旧想即刻就给他解开。
但他心里也着实生气,气他不拿新伤旧患当回事,气他不拿自己的话当回事,也怕……
这游戏世界存在着未知的设定及bug,上次对他一剑致命,并没如预想一般送他脱离麻烦,他再伤性命,若有万一……
司慎言不愿去想。
方才他赶回来,没见到纪满月时心里的焦急与气恼,让自己都始料未及。
他对满月的点滴喜欢,不知何时悄然浓烈。
那一刻,他真的想揍厉怜一顿。
司慎言微眯起眼睛,走到纪满月身前,居高临下地看他:“这是惩罚,”他垂下眸子,目光正好落在满月微敞的领口……
里衣本白的颜色,异常洁净,又非常无辜地带出几分色/欲。
司慎言一直自认为是个坐怀不乱的人,但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心头陡然腾起股热气,紧张悸动,喉头滚动了一下。
从前,抱过也搂过,但他心里想得大都是保护。
今天,司慎言承认他的想法不纯洁了。
满月仰着头,将对方神情微妙的变化,看在眼里,弯起嘴角:“哦……原来尊主是体恤属下伤情啊。”
司慎言看出他眼眸里的挑衅,目光收敛回来,倾注在他脸上,笑道:“旁人没这待遇,本座只对你这样。”
“呀……”满月叹息似的道,“得尊主抬爱,可真是折煞了。”
司慎言弯了腰,贴着纪满月的鼻尖,与他对视:“我知道你想离开,还有更想做的事情。”
纪满月在他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腻在一股说不出是什么的情绪里,有点危险,又让他欲罢不能地挪不开眼睛。
“我能帮你,”司慎言笑道,“利用我啊,本座甘之如饴。”
司慎言多年的工作经验教给他,绑住一个人,便要先抓住他的执念。
果然,满月微皱了眉,半晌没说话。他留在司慎言身边确实是存了利用的心思,被看透了吗?
清淡的气息呼在司慎言唇边,他依旧在仰头看着他。
司慎言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犹疑。
这些日子满月一直在想,从前尊主对结义兄弟若是利用,也是因为他有利可图,那人倒台后,明里,门派中大部分人纳入了点沧阁;暗里,说不定还有些别的什么。
可纪满月思来想去,始终不觉得自己有何价值,值得司慎言如此。
功夫?谋算?虽然拿得出手,但远不至于让对方做到这般地步。
与朝廷周旋?说不通。
纪满月不知道,他这恍惚疑惑的眼神,多招人。
“为什么?”他问道。
司慎言觉得自己马上要被他看破防了,千钧之际站直了身子:“见那许小楼看你的眼神,本座心里扎得慌。”
他说这话时云淡风轻,就像说吃饭、喝水那般不经意,而后,他转到桌边倒一杯酒。
纪满月却像是被雷劈了,直接讷在原地,几乎忘了自己手还被绑着,心思瞬间被司慎言这句话填满——什么意思?他疯了?
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尊主醉了。”
司慎言端酒一饮而尽:“是啊,我醉了。”
就像我对你的心。
我早就醉了,不知不觉要醉死了,你却还独自醒着。
就这样,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耗了好半天。纪满月脑子乱得紧,似一团麻绳系成瞎疙瘩。他还带着伤,心思越乱身上越乏,索性躺下了。
司慎言见状,将床头的灯烛吹熄,扯过被子搭在他身上,又坐回桌前喝酒。既没有给他松绑的意思,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时间静静地流淌着,满月右手悬在头顶,不怎么舒服。他恍惚着,似睡非睡。
明明什么梦都没做,却突然心里一惊,分不清是寒颤还是心慌,一阵寒意瞬间侵袭包裹住他。
人一下子就惊醒了,这感觉很不好,让他心不安。
他分明盖了被子,可还是浑身都冷。
缓神片刻,偏头见司慎言坐在桌边的姿势都没怎么变,摩挲着杯子不知想什么。
司阁主听见响动,转眸子看他:“做梦了?”
他喝酒之后嗓音暗哑,比起平时的冷冽,幽慵不少。
满月半撑起身子,那还有些懵懂的眸子里荡进一抹流淌的旖旎:“尊主,我渴了。”
他松着声音道。
作者有话说:
没话说,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