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流道:“刚来,你出院的东西收拾好没?”
时竟“啊”了声,没听出于流的言外之意:“我……我还没收拾好。”
于流在病房里转了一圈,左看右看,撸起袖子问他:“还有什么东西没收拾,我帮你。”
半天没回应,于流一扭头,看到时竟呆呆地坐在病床上,想起来自己忘记解释了:“时宥弟弟说他上学没空,所以拜托了我来接你出院。”
能有人来接自己出院,时竟自然很开心。
但昨天和今天都是于流来帮他,怎么都有些太过麻烦别人。
时竟难为情地道:“太麻烦你了。”
“说了是朋友,是兄弟,什么麻烦不麻烦,用不着跟我客气。”于流一脸不赞同。
他指着一旁的柜子,问道:“这些要收拾么?”
“要收拾的。”时竟确实是想回家了,没再推脱,心里想着以后要怎么感谢于流。
嘴上的道谢同样没少:“麻烦你了,于流,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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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理完出院手续,时竟回到家是上午10点左右。
记忆有了几年的空档期,家里多多少少有了些大的小的变化,一下子没能适应得了。
于流把他送到家,就准备直接回学校去。
时竟想请他吃顿饭表示感谢。
但于流在学校里还有事,他也不能让人勉强留下。
于流离开前特地问了句:“应该没忘什么吧?”
医院里该收拾的都收拾掉了,时竟想了一圈没想到忘记什么,摇摇头道:“没忘。”
于流:“行,那我走了。”
于流一走,时竟给时宥报了个平安到家,紧接着自己推着轮椅在家里转悠了几圈。
熟悉完家里陌生的地方,他给自己下了碗面条,垫了垫肚。
然后手机静了音,径直去了房间睡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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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
新生军训已经持续一个上午。
军训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个好天气。
阳光普照,操场上的每一个人都被公平的照顾到,一个也没能逃过,热得满头冒汗。
解散的主哨声划破天空,骤然响起。
操场上整齐的方队瞬间散成零零碎碎的一大片,密密麻麻得陆续朝着食堂冲去。
沈焰他们班级的方队距离食堂最远,不跑去估计什么都抢不到。
萧白扬饿得前胸贴后背,拉着江辞就准备往食堂冲,还不忘招呼上沈焰:“焰哥,你怎么慢吞吞的,抢饭去啊!”
江辞嫌弃得把胳膊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不是谁都像你一样饿死鬼投胎。”
到岔路口,沈焰方向一变,背着身朝他们一挥手:“先走了。”
萧白扬对着他后背大喊:“不是,焰哥你不吃饭去哪啊?回宿舍么?”
沈焰留给了他一个潇洒离开的背影,萧白扬好奇得要死,但填饱肚子才是正经事。
他刚要拉着江辞去食堂,江辞一个转身:“走了。”
“不是!?”萧白扬惊了,“你又去哪!”
江辞同样留给了一个和沈焰一样潇洒的背影。
萧白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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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的地形可以说是在半邱腰。
沈焰离开操场,下了长廊阶梯,路过宿舍区,紧接着避开人群来到学校后门的湖畔边。
这里几乎看不到人影。
他来到湖畔边沿的护栏,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伸手往护栏上一攀。
还没有下一步动作,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一松手。
回头就看见江辞站在他身后:“翻墙?”
作为自己人,沈焰坦荡承认:“嗯。”
江辞挑眉看着确实适合翻墙的护栏,毫不掩饰地道:“算我一个。”
A大新生军训出了名的严格,但凡不是“特殊情况”的新生,都必须接受封闭式的军事化军训。
军训开始的那天起,不到军训结束,新生踏不出A大的校门。
两个人干脆地翻了墙,到了校外,分道扬镳。
沈焰直奔桐市第一附属医院。
脚程的迅速足以看得出来,他从昨天离开医院到现在,想来医院的心思有多么重。
T6015病房外,沈焰停了生风的脚,理了理一路被风吹乱的黑短发,然后稳着呼吸敲响了病房门。
按照常理,门一敲,里面就会传来青年让进门的温和声。
但是今天出奇得安静。
沈焰耐着性子一共敲了三次,一次都没得到过回应。
他以为人可能是睡下了,动作放轻了直接推门进去。
入眼的却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丝有被人住过痕迹的病床。
沈焰心头一顿,握着门把手愣了片刻,紧接着视线一焦距,从口袋里掏手机。
他拨通时竟的手机号码,边听电话,边走进病房。
看到病床床尾空了的登记牌,他的心又是一紧,握着手机的手用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