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的耳朵里传来顾清衍酥酥麻麻的话语，虽然话中冒昧，但对此时的宋悠来说无一例外是一味救命良药。
……他好像又掉眼泪了，宋悠看着眼前的师尊着急忙慌地给他擦眼泪，又哄又亲的。
宋悠真的好讨厌这样的自己……靠，之后要是被本尊找到背后根源定扒了那人的皮晒干了当床席！
“师尊……对，对不起……”
“哭吧，没事儿。”
宋悠依然靠在顾清衍的肩上，哭得浑身乏力，麻木不仁的。
脑海里隐隐约约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是上一世陈锦恩做了糕点专门给师尊送来，可自己却记不清是什么原因反正师尊没有吃，最后被宋悠自己吃了。
宋悠泪水在眼窝里溢含，怆然涕零，显然已经沾湿了顾清衍的胸襟。
“师尊……我，我好难受……”宋悠几乎是在怜苦呻吟且悲忧愤泣不已。
“没事儿，我在呢。”顾清衍现在着实有些痛恨现在无能为力的自己。
窗外良久，落雪依旧。
“师尊，对不起……”
“你到底还要说多少次对不起啊小鱼儿……”
两人愿意躺在塌上消磨时光，宋悠的眼眶如同被天边彩霞灼烧那般魇红，他一整个人软趴趴地躲在师尊怀里无意识地呢喃。
待顾清衍发现的时候，小孩像是全然安睡却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他自己却依旧忘不尽新愁与旧愁。
他蹑手蹑脚从宋悠的禁锢怀里小心翼翼地挣脱小孩不安的束缚。
顾清衍整个人都跪在在床沿下的台阶上，附下身子靠近枕边轻轻地吻了吻小孩有些紧皱的眉眼。
直到小孩蹙蹙靡骋的眉头彻底舒展，今日顾清衍才真正意义上地松了口气。
其实想过小孩今时会哭，但没想到竟然会这般蜿蜒曲折，还发现了他身上另外一层隐痛……
所以这个亦是好消息？又亦是坏消息？
突然的，他用指尖戳了戳宋悠的脸颊，明明三年前还胖嘟嘟的，为什么就这么瘦了呢……
顾清衍眉眼弯弯，眼眸带笑，凑在枕上人的睡颜旁与他耳鬓厮磨地轻声道。
“没关系的小鱼儿，上一世你受了委屈，我这辈子就想好好爱你，哭也好闹也好，我都不嫌弃，我只要我的小郎君尽兴欢快。”
晚晴风歇，惟有室内意境轻浮绵绵，而后知人倚画楼榄。
顾清衍见此时还疏天明淡，便出望月门直逼璃朽议事厅去了。
“卿卿，我也想让你这辈子活得肆意，可我怎么总是搞砸……”
顾清衍走后，明明应该熟睡中睡眼惺忪的宋悠却骤然间睁开了眉眼，异常的恍然清醒。
卫柏川，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太早遇到本尊，否则接下来就该是你粉身碎骨，如堕炼狱了。
宋悠又淡淡闭上眼，瞬间脑海里不绝如缕般地又闪过上一世的画面。
……
上一世。
旦暮之时，望月殿。
“锦恩，你怎么来了？你刚刚才拜完师不应该跟着二师叔修炼吗？”
陈锦恩面色看着有些尴尬，“师兄，我给师尊做了些家里的糕点。”
“你还会做糕点？”宋悠疑惑不解。
可能意识到不对的陈锦恩对他甜甜一笑，娇俏道，“对呀。”
“可是今早不是二师叔开塾吗？你不早早的去书堂等着？不怕被她骂吗？”
“还早呢嘛。”说着她若无其事地准备进门了，结果一眼就望见顾清衍就满脸苦瓜样地从寝殿里出来了。
“师尊！”只见她飞驰过去，一脸明媚。
“啊，锦恩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今日你不是应该跟着周晚意修炼嘛？”最后一句才是顾清衍最终想表达的。
可陈锦恩只是扬起的嘴角僵了僵，又款款起身，顾盼间微笑着。
“拜师那日是徒……是弟子唐突了师尊，今日来得早就是为了感谢师尊收下弟子。”
顾清衍眉眼淡淡，往她身后的宋悠望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坐在院外木凳上，对她笑道，“要谢就谢你师兄吧……”
顾清衍明显感觉到眼前人曼妙身姿微微一僵，他微挑着眉眼。
宋悠上前，“锦恩，不用谢我。”
“……”妈的，我也没说要谢你啊，拽什么？
顾清衍看着宋悠这傻模傻样心中莫名觉得好笑，愉悦地勾起嘴角。
而陈锦恩猛地瞥见顾清衍在笑，便心觉有戏。
“师尊，你尝尝吧。”
“哈哈哈，好，我尝尝，就刚好当成吃早点了。”
宋悠看着陈锦恩和他嬉笑着，她小手拿出一盘糕点，数着只有五小块。
他不喜甜，但是看着陈锦恩拿着一块糕点递给顾清衍时，情不自禁地开口。
“顾清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