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感受到对方肩膀一个僵硬,连带着双臂也像打了石膏一般动也不敢动。
——于是车一倒,两人十分荣幸地一齐滚到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
从今天起,林枳决定给自己认证一个绝活:乌鸦嘴。
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还好摔得是水泥地不是粪坑。
林枳急忙从韩君泽这个人形肉垫上爬起来,不好意思地抓着衣角:“那个……你没事吧?”
仰躺在水泥地上的韩君泽目光放空地盯着天空上方,眼睛惊异睁大发呆,上臂折起放在脑袋两边做投降状,胸膛大幅度起伏,不停吸气吐气,看起来打击不小。
不知道“装逼吹牛车技结果翻车了”还是“居然有人能把他压得头晕目眩”两者哪个更令他震惊气愤,不过林枳觉得似乎此刻他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尽管翻车事故由韩君泽引起,但林枳反而比他更愧疚,一连串动作可谓是“抓耳挠腮”、“顿足搓手”,尴尬紧张得脸都红了大半。
“你能站起来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林枳边道歉边伸手去拉他,韩君泽却立马回过神似的飞速躲开,弹了起来。
林枳:“……”
“……没事,刚刚没看到那坑,转的太急了。”韩君泽开始扑打身上的泥土,嘴角极迅速地扯了一下,速度太快眨眼而过,又恢复成冷淡不驯的模样,让林枳不确定刚刚那个笑是否带着嘲讽意味。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再坐车,就那样推着摩托到了诊所。年近七十的老大夫刚准备对着镜子贴风湿膏,看到有人来,还是一伤伤俩,立马来给他们检查。
刚刚摔那一下没伤到林枳,他的脚踝也没什么大碍,就只敷了个冰袋。
而韩君泽就有点惨了,身上好几处擦伤出血,碘伏纱布齐上,忙活了半天。
包扎好后韩君泽就在诊所里四处溜达看看,等林枳敷冰袋——随便扫了医药费。
不过即便他到处闲逛,有一个地方他始终保持着三步远,那就是林枳的身边。
“那个,韩……”琢磨半天,林枳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直呼校霸大名,就换了个称呼,“韩同学,你过来一下可以吗?”
“怎么了?”
在诡异的安静中,林枳从裤兜里颤颤巍巍地掏出随身携带的、皱皱巴巴的零钱,还体贴地侧过了身以防被诊所中其他外人注视。
“那个……你拿着吧。”林枳偷偷瞟了他一眼。
韩君泽的表情可以说是狰狞得快要裂开了:“?”
林枳看了眼手里的纸币,他随身揣的现金向来不多,这几张加起来可能连五十都凑不上,这社死程度不亚于在坟头蹦迪。
在韩君泽愈加诧异的注视下,林枳默默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要不……给你微信转账?”
首先,林枳不想欠这个人的医药费。
其次,这个人手下的混混都挺会收保护费的。
最后,他还想继续实行花钱消灾的计划,这世上如果花钱就能解决所有麻烦事,那简直太幸福了。
韩君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就坐到对面的床上。他双腿叉开,手肘抵在膝盖上,两手手指相握交叉,刘海下的眼神犀利而强势:“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
这个姿势,令林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小臂和腿骨紧绷的线条,紧身的黑T包裹着轮廓明晰的胸肌和腰肢,浑身上下散发着像狼一样的悍劲。
韩君泽再说:“你不用怕。还有最近的事,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告诉我。”
林枳咽了下口水,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往下瞟了眼自己白斩鸡一样的身材。
……不能不怕。
“最近的事”,自然指的是被混混们威胁针对的情况——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因为什么,但是面对人家这么强势的老大,惹不起,认怂就对了。
林枳:“荣誉墙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韩君泽挑了一下眉毛:“荣誉墙?什么事?”
林枳歪了歪头,表示疑惑。
韩君泽喉头滚动着,欲言又止,侧低着头,手掌按在后颈,颇为烦躁地摩挲了一番。
林枳:“……”这动作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知道荣誉墙的事?
对方轻咳一声,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冰袋拿下来吧,二十分钟了。”
林枳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拿下冰袋,揉揉鼓起的包。
走出诊所后,韩君泽说:“我扶你吧?”
林枳礼貌婉拒:“不用了,谢谢。”
“那送你回家吧。”
“没事,真的不用,我打车回去。”
韩君泽点点头,也不强求:“先冷敷,超过24小时后再热敷,淤血肿痛才能慢慢消退,回去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