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吃醋了,就是吃醋了啊。
从前他任性骄矜,仗着韩君泽的喜欢可以肆意在情敌面前宣誓主权,可他现在却充满危机感,他一点也不喜欢看到韩君泽身边出现更漂亮更会撒娇的男孩,他这么沉闷无趣,韩君泽总有一天会烦腻的吧。
尤其是,他的自卑甚至会出现在,他与过去的自己做对比时。
而当他今天听到韩君泽肯定的语句,说“现在的你就最好”时,那一刻的喜悦与感动,就像在他脑中放了一把绚丽的烟花,把他整颗心都点燃了。
因为一直被偏爱,所以他才能重新有持无恐起来。
“韩君泽,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林枳看到韩君泽的骨节攥紧了,隐忍用力得发白,就是不说话。
他不由得声音扬起来些:“韩君泽,我说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认真在一起,你听没听到?”
一直像雕像般矗立着的韩君泽突然颤了一下手指。
手指静悄悄地伸向前,抓住了林枳的手。
韩君泽的眼底湿红一片,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你是真的回来了吗?”
“嗯。”林枳认真地点了点头,“只要你不嫌弃不赶我。”
韩君泽脸颊绯红,湿漉漉地抬着眼睛,上前抱住了林枳,抱得那样用力。
林枳拍了拍他的手臂,他不适应这种抒情的场合,怕尴尬,就转了话题:“好了,还想不想喝粥了?要不我给你热一下吧?对了,你明天要上班吗?”
“……要的。”
“那赶紧洗个澡然后睡觉去吧,你一身酒气呢。”
“枳哥……”
“干嘛?”
韩君泽用鼻梁蹭了蹭他的颈窝:“枳哥枳哥枳哥……”
林枳推了推他的脑袋,无奈道:“别叫了,你不嫌累啊,要么喝粥,要么去洗澡。”
韩君泽老实地拉着他坐回原位继续喝粥,片刻眼睛都不离开,好像一放开他就容易跑了似的。
能听到林枳口中承认的爱来之不易,他要好好守着,再也不想抓不住弄丢了。
“枳哥,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嘿嘿……”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林枳笑道:“要不你掐自己一下?”
林枳感到自己身上压着的担子似乎一下子轻了不少,他微笑着看韩君泽一边傻笑一边流眼泪一边喝凉粥,心底默默浮起了一个新的纠结。
……要不要把他正在吃药治疗的事告诉韩君泽呢?
如果要讲的话,该从何讲起呢?如果韩君泽刨根问底他在国外的生活,他该如何对他阐述?
林枳的表情只是平淡微笑,不安的神态掩饰得很好,韩君泽沉浸在喜悦中并没看出来,高高兴兴地喝完粥又过来蹭林枳了。
“枳哥,你做的粥真难喝。”
“那你不是也喝完了?”
“没办法啊,我长了个口味和别人不一样的胃,只喜欢吃你做的东西。”韩君泽亲了亲他的耳廓,“以后只给我做好不好?”
林枳耳朵微微一热,转移话题道:“你去洗澡吧,洗完澡早点睡。”
林枳感觉自己身上像是挂了个树懒,他刷碗时韩君泽也在后面抱着他,刷完回客厅时也跟他一起坐到沙发上,两人就跟连体婴一样。
林枳无奈道:“去洗澡去,一身酒味难闻死了,你都多大了,还撒娇啊?”
韩君泽厚脸皮道:“枳哥,我喝酒了,脚底容易打滑,站不稳,得抱着你才行,自己去洗澡万一摔了怎么办?嘿嘿。”
林枳假装没听懂他说什么:“你不想洗算了,我拿毛巾过来给你擦擦吧。”
韩君泽继续当挂件跟林枳进卫生间,等他打湿了毛巾再出来,后背往沙发座一靠,把身体摆成“大”字型,一副准备享受的样子:“你擦吧,嘿嘿。”
林枳在温水盆里拧干毛巾,先仔细擦了韩君泽的脸,然后再到脖子,一点点往下,他擦得认真,毛巾擦过腹部再准备往下时,林枳蓦然被韩君泽抓住了手腕。
韩君泽的目光直勾勾地渴望地看着他,喉头滚动了一下。
林枳心想,这小狼狗可能已经忍到极限了,偏偏又不敢暗示一句。
以前口嗨得倒是很厉害。
林枳继续装傻:“你干嘛抓我?疼死了,你还要不要擦了。”
韩君泽属于那种喝完酒会慢慢在皮肤上显现出来的人,此刻也不知是兴奋还是因为酒精,整个身体都慢慢染上了薄红,抓着林枳手腕的力道还在不断加重。
两人不甘示弱地对视着,在某一刻,那根绷紧的弦蓦然断掉,韩君泽蓦然把林枳拽到自己身上,手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紧紧地箍住。
他声音低哑,胡乱道:“枳哥,你再说一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