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桃枝一脸茫然,接过还在抽抽嗒嗒的肉团子,顿时满目凌乱,想抓着秋宁问个情况,这人却跑得飞快。
“姑娘怎么了?为什么哭鼻子?陛下为难你了?”
桃枝满面忧心地出言询问,因着手臂吃力,只好把云葳放在了地上。
如今这人已是大姑娘了,她真的抱不住。
云葳抵着桃枝的肩头不动,操着鼻音嘟囔:“她审您了没?伤着您没?”
“说的什么傻话?她吓唬你罢了,婢子是被送回来照顾瑶姑娘的,不是写信给你了?瑶姑娘来了这儿就一直哭闹,宫人没法子,才想着给她寻个熟人。”
桃枝爱怜地搓着云葳的头:“倒是姑娘,怎还哭了?”
云葳的眸光一怔,脑袋里嗡鸣声声,回想起自己昨日过激的反应,一时追悔莫及。
文昭为了套话,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以桃枝做饵,加之她昨日在小镇知晓的意外消息太多,精神紧绷,与人过招只一瞬,就撑不住垮塌了防线,游走于崩溃的泥淖了。
“没事,我睡会儿。”
云葳敷衍一声,迈开不利索的腿脚挪回了房中,随手将房门合拢的严实。
彼时文昭在太后宫里的石桌旁小坐,总算等来了游园归来的太后。
“母亲。”文昭起身盈盈一礼,话音温婉:“女儿回来了,可否跟您说说话?”
齐太后暗道,文昭这般态度,该是不怪她了,便笑盈盈地拉着人往屋里走:
“自然,这有何不可?别院住的可还习惯?那儿的景致比行宫要新鲜许多。”
文昭半搀着太后,挥手屏退了宫人,正色低语:
“母亲是几时在云葳身侧安插了暗卫的?女儿怎不知?敛芳姑姑不是女儿留给您的人么?您怎还把人往外派?”
“如今你是皇帝,吾还能有何危险?”太后敛眸浅笑:
“你既对云葳有意,做母亲的帮你盯着她些,无错吧?昨日的消息,难道给的不及时?她再灵透,终究年幼,母亲怕她胡为,惹了事端让你担忧。”
“女儿不是怪您,昨日多亏敛芳的消息,不然我一时半刻的,也找不到云葳。但您身边也要有人护着,以后别再如此了。”
文昭耐着性子解释:“而且某人心思敏感,当女儿埋了眼线处处监视她,寒心闹脾气了。”
“说了半天,是让吾自己跳出去,给你们当和事佬?”
齐太后眸光一转,有些不满的睨了文昭一眼:“铺垫这许多,你累不累?亏吾还当你是个惦记老母亲的,原是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文昭有些促狭地别过了视线:“您这话不对,女儿自是最在意您,而后才是其他。但母亲定也期盼女儿顺遂,这一事不解决,终究心底多了块石头不是?”
“你把敛芳带走,让她编个说辞就是,吾不去。”齐太后来了脾气,甩甩袖子兀自走去了寝阁。
哪有帮了人还要上赶着顶锅的道理?文昭利用完消息就卸磨杀驴,还真是不客气!
文昭再度吃瘪,仰首望着回廊外的蓝天,徒留一声怅然。
这两日约莫该着她倒霉,当皇帝也能满心憋闷!身边的人一个两个,脾气都大得很!
文昭领走了敛芳,让人自去寻云葳,把话解释清楚。
她自己跑去寝殿躲清静了。
在殿内沐浴更衣,休憩大半日,转眼到了用晚膳的时辰,文昭都没见到回禀进展的敛芳,不免心有狐疑,想要推门去询问情况。
文昭一双手方探上房门,刚好撞上了推门而入的秋宁。
秋宁吓得倒退两步,战战兢兢的给文昭躬身告罪。
“毛毛躁躁的,想什么呢?”文昭险些被人撞了个趔趄,自然没什么好脾气。
“陛下恕罪。”秋宁怯怯低语,将手中密信交给了文昭:“刚得的消息,求您示下。”
文昭接了信,一目十行扫过后,顷刻蹙起了眉头,冷声道:“去云葳那儿。”
秋宁谨小慎微的在文昭后面跟着,大气儿都不敢喘。
彼时敛芳还候在云葳的院中,等了足足大半日了。
午间这人过来,言说是太后宫里的姑姑,有事求见云葳。
桃枝看到她的第一眼,猛然回忆起,昨日在小镇的茶馆,此人就堂而皇之的坐在她主仆二人的对面。
房中的云葳自也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文昭知晓她在小镇动向的因由,心底的火气愈发大了,愣是把人晾了大半日,一点面子也不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