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吃过东西,那问题,只能出在水上。
赵令询看向桌上的杯子, 示意贵哥:“还需你验下,看是否有毒。”
贵哥一验,果然是断肠草之毒。
沈青黛问:“昨日有谁去过二公子房间?”
陈福想了想:“我一早便与二公子出去,整个院内只有老马和红儿。”
陈奉马上命陈福去叫两人进来。
等着两人进来的间隙, 沈青黛走到窗前一看,窗子半开,明显有人为动过的痕迹。
两人很快便被叫来,一进来便瑟缩着齐齐跪在地上。
沈青黛少不得继续问:“昨日,二公子出去后,还有谁进过他房间?房内的茶水,是谁备的?”
红儿颤声道:“大约巳时, 我进来打扫过房间,以往我都是这个时辰过来打扫的。等到酉时我见二公子未归, 想着他可能是又出去喝酒了,便提准备好蜂蜜水放着。”
大约是猜出或许茶水出了问题,红儿哭道:“大人,老爷,我在这里十多年,我不可能害二少爷的。”
陈奉点头道:“大人,红儿是我们本村人,又在我们家辛苦十多年,草民清楚她的为人,她一直本本分分,不可能下毒的。”
沈青黛也知,她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凶手下毒,一般不会如此明目张胆,轻易将自己暴露。而且这个红儿,是地地道道的牛山村人,确实不太可能与留行门有牵扯。
茶水是昨日酉时左右新换上的,按时间推算,陈桉从镇上回来应是戌时左右,凶手就是在这段时辰下的毒。
沈青黛问向老马:“昨日酉时后,院内可有什么异常?还有,二公子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老马抬头,扫了陈奉一眼,眼中惊恐一闪而过,很快否认:“回大人,没什么异常。”
陈奉见他躲躲闪闪的,不禁怒骂:“你知道些什么?说。”
老马又看了一眼贵哥,战战兢兢道:“二公子最近,一直在纠缠秀姐儿。昨日,我看到贵哥与二公子吵得厉害。二公子动了手,还说他早晚要把贵哥赶出去。”
陈奉转头看向贵哥,贵哥不紧不慢道:“舅父,昨日我的确与桉弟有过争执。不过,我也是希望他能上进,不要把心思放在不必要的地方。”
陈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多言。
赵令询沉思片刻,便直问道:“不知令郎在村中,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此言一出,陈奉沉默许久,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他不是不知。
这些年,陈桉在村中得罪的人,已经不是一两个那么简单。先不说家里这些人,外头那些哪个看到他不躲着走。
“人心隔肚皮,我们家也算树大招风,难免会遭人嫉妒,这事谁又说得准呢?”
听着陈奉在找补,赵令询只是淡淡扫了一眼。
沈青黛一直在暗自思量,陈桉被害一事,死亡时间和原因皆已清晰,若想揪出凶手,还需查明作案的动机。若想查明动机,自然需要走访村民,了解更多详情,获得更多线索。陈奉一心想揪出凶手,那必不会阻止他们调查。这样的话,或许她可以借着调查陈桉被害一事,同时调查卢郎中被害真相,以及,卢郎中到底经历了什么。
“陈老爷,令郎之事,我们会全力调查,争取早日缉拿到凶手。昨日凶手投毒后,若是逃离,势必会有些动静。若想知晓凶手的动向,恐怕还需村民们多多帮忙才是。”
陈奉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对着里长拱手道:“若是几位大人问话,还要劳烦知会大伙一声,莫要懈怠。若是有谁提供有用线索,我免他三年的租。若是有人帮忙抓到凶手,终生免租。”
施净一边咋舌,一边觉得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里长忙应下。
沈青黛想了想,伸手从怀中掏出玉佩。
“忘了问陈老爷,可有见过此物?”
陈奉一头雾水:“没见过,大人为何这么问?”
沈青黛道:“昨日与贵公子发生争执,皆是由此玉佩引起。村中一位小姑娘,在二公子那拿走了此玉佩,说是慧娘之物。”
陈奉抬头一脸错愕,随即怒道:“这个孽障,家里何曾缺过钱,还到外去偷。”
听陈奉之意,好像陈桉有手脚不干净的毛病。
沈青黛点点头,见此处暂无甚可查,嘱咐陈奉小心看好尸身,便起身告辞。
陈福应着,领着众人就往外走。
陈奉亲自送至门外,在门口与几人寒暄几句,方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