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我当卧底都当成掌教了+番外(142)

“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用了性命去逆转,拼尽了所有才让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

一句句一字字说得极缓慢极沉重,像是舌苔含着一把郁郁的刀片,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痛的。

苏折一愣,行幽却转过头,看向“墨极殿”上方那个苏折砸出来的大洞,眼神像是只能往天上蹿,往四周看,可唯独不能去看向近在眼前的苏折,仿佛是因为他的背后抵着一把来自过去的剑,刺着他现在的眼睛。

“你若想去问别人,大可随意去问,可你若想来问本尊,想让本尊把用性命抹去的事儿一点点告诉你,那你大概只有做梦了。”

行幽慢慢地说,其语调其神情都像是坠入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感情。

仿佛因回忆了什么而陷入痛苦,又因为痛苦而陷入了一种罕见的虚弱。

其实苏折瞧见了他的异样,大概也明白了些许。

一件用性命才能抹除的事儿,一桩用惨烈代价去逆转的因果,哪怕是明天天就塌下来,今天地就陷下去,行幽也绝不会说。

因为那些事,无论开头如何正当,过程怎样曲折,一旦结果涉及到了苏折的死,就成为了魔尊行幽这一辈子的禁忌。

心上人爆裂开来所造成的尸山血海,昔日的美好容颜只剩下了模糊可怖的血肉,想起来是压抑绝望的痛,再去看便是灰暗惨淡的阴影,他这一生,恐怕从未有陷入那样的的绝望恐惧,才会想到去使用禁忌多年的法术,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挽回。

那么这件事,多半已经成为了行幽心口上最狰狞可怖的一道伤疤。

伤疤怎么能撕开来给人看呢?

哪怕是给心爱的人看也不行。

苏折只好话锋一转,道:“你既如此说,那我就不过问这件事了,我就只问别的。”

行幽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看他,仿佛是猜到了他想要说些什么。

“魔尊如今知道了我的身份。”苏折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问,“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他前半句说的是魔尊,问的却是“你”,是行幽的处置。

而行幽仿佛预料到了这一刻,却只是目光淡漠地转过来,像一道极缓慢极沉重的雪,落在了苏折的脊背上,叫他凭空就生出了一些凉凉的恐惧。

“处置一个叛徒,一般是千刀万剐,拆骨剥筋,撕肉绞爪,可对于你,便该永囚于“墨极殿”,做个床边伺候的寝奴,即便是念着过去的恩情和功劳,免了这惩罚,至少也该抹了你关于白源师徒和上辈子的记忆,让你收断离心,老老实实做我的妖官。”

苏折忽然抬头,像是被一种异常尖锐的可能性指着心脏,他极惊也极惧地看向行幽。

而行幽只淡淡道:“这些……是我原本的想法。”

苏折松了一口气,却几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都已经与你坦白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吓唬人了?”

行幽却道:“我不是在吓唬你,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本尊确实是这么想的。”

苏折忽然一愣,像是意识到了一些被抹去的现实,又似是明白了一些紫晏的话。

“既然你的想法已经变化,那你现在究竟要如何处置我……”

行幽不假思索道:“我不知道。”

苏折怔住,像忽然陷入了迷惑的空白。

“什么叫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行幽唇角动了下,一瞬间有了许多摆烂似的随意,与彻底放弃的肆意。

“本尊偶尔疲倦,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一个混账叛徒,也是很正常的事。”

苏折懵了一懵,好像听了个笑话似的。

“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怎么做?我都已经把性命交托,你何必还要再搪塞我?”

“你也不过就是救了本尊一命,就真放肆到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么!”行幽瞪了他一眼,“本尊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还敢质疑本尊的命令!?”

苏折:“……”

这家伙怎么能这么任性啊!?

他以一种极端无奈的眼神看向魔尊,干脆整理了黑色衣袍的下摆,在黑色大理石打造的光滑地板上盘坐了下来,抬头看向魔尊,正色道:“就是因为我救过魔尊一命,你今日必须给我个答案!”

对方摆了大烂,他也干脆彻底放开风度地摆烂坐下,直接把行幽都看得愣了。

一个细作,一个叛徒,义正严词地要求上司给个处置,放眼全天下都没有这么荒唐古怪、离经叛道的事儿!

行幽真是气得一脸缪然,五官都搐动不已:“你,你再说一遍方才的话?”

苏折气势颇为正经,上半身躯板正如树,浓眉大眼得像个地下党怼上前:“我再说一遍,你给我一个答案,不给我就不走了,赖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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