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耷拉着，睡衣也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他杵着下巴，叹气叹了一遍又一遍。
夏鸣打开灯走过去：“你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呢？”
“我睡不着。”他转过脑袋，更是让眼睛下方的黑眼圈暴露在了灯光之下，“唉~你说我明天要穿什么啊？要是穿的太正式了，会不会让他以为我很期待他来，要是穿的不正式，会不会影响我们店的口碑？”
苏扬口中的“他”，自然是沈柏书。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反正你外面都要系围裙，穿什么影响不大。”想了会儿，夏鸣又补充道，“不过你这样子实在是太颓废了，你前几天不是还主动说要给人家当裸模的吗？”
今天苏扬的状态和前几天完全是两个人，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完全是一个经受恋爱摧残的可怜男人模样。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好像因为上次的事情，他对我印象很差，所以我就想着怎么才能拉进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要找他买刺绣，还要拉进关系？”夏鸣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无奈地说道，“滇绣传承人又不止他一个，你为什么不找别人买？”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扬后知后觉地想，是啊，他为什么不直接找别人买？况且刺绣这东西，他也只是为了拿回去讨好一下他妈妈，就算不买也没什么。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干嘛那么在意他，我还是睡觉去吧。”
夏鸣起身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原本松了一口气的他，在倒水出来看到又坐回沙发上的苏扬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倒不是担心苏扬，主要是这大半夜的，外面风雨交加，他在这里开着一盏小灯像个雕像一样坐着，真的很容易吓到人。
“你要不去睡一觉吧，睡一觉这些烦恼就没了。”
“我是想去睡的，但是经理给我发消息了。”苏扬立马化身失落小狗，委屈地看向夏鸣。
看来短时间是不可能睡觉去了，夏鸣干脆往自己杯子里加了一勺黑咖啡。
他边喝咖啡边问：“他说什么了？”
“他说让我问问沈柏书，要不要和我们合作，我们战队最近在定做新队服，想让他来设计衣服上的刺绣。”苏扬烦恼地抓了下头发：“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那么多人不合作，偏偏要选择沈柏书。”
苏扬十分抗拒这件事，当即回了微信。
苏扬：不用问了，他不会和我们合作的，还是重新找人吧，又不是只有他能合作，而且人家也不是这个领域的，他是非遗传承人，你让人家设计我们的队服有点不合适。
经理：你知道沈柏书在行业里的影响力吗？要是能合作，这对我们战队来说是很好的宣传！你就不能努努力？身为战队队长，也到了你该扛事的年纪了。
苏扬一直是个甩手掌柜，他在战队里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把游戏打好，带着大家一起夺冠。
他们队的人性格都很随和、好相处，所以也不需要他这个队长操什么心，至于代言那些都是经理负责联系。
冷不丁让他办一件这么大的事情，苏扬心里的骂声都震天响了。
“经理一定是不想让我睡觉。”苏扬咬着牙关了手机，“哥，你帮我出出主意吧，我要怎么和沈柏书说啊？上次的事情估计他还在生我气，虽然我也还在生气，但毕竟现在有求于人家。”
夏鸣眼下口中的咖啡，挑起了眉毛：“都叫哥了，不帮你想想办法好像说不过去。”
苏扬连连点头。
“沈柏书的性格很难捉摸，不过说到底，他毕竟是商人，只要是商人，就一定会看重利益，尤其是他这样非物质文化传承人，只要你开出的条件足够诱人，合作不会有多难。”
“可是对他而言，什么样的条件算诱人？他也不像是缺钱的人。”苏扬皱眉想着，一本正经地说道，“要不把我送给他算了，我们站队也只有我拿得出手，其他的都是油腻宅男。”
夏鸣没忍住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扯起一抹笑说：“你想多了，你愿意送，人家可能也不愿意要。你要从对方的角度考虑，这种非物质文化遗产最需要的是什么？”
苏扬想了很久也没想出答案，这倒是也不怨他，毕竟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知名度！”夏鸣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想想，他们这个行业最怕的就是后继无人、手艺失传，但只要知名度起来了，就不愁没人传承，也不愁没人关注这门手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