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赫连羽生怕梁挽不信,一瞬间害怕得快要哭出来,且整个人似要随时软倒在梁挽身上。
“你们自己斗就好,真的,真的别牵扯上我……我真的就是一个小人物……我不是塔教教主……”
……
我们正搁这儿演眼神互殴与心灵互揍呢,你这么快投降干什么,你擅自给自己加什么戏啊?
我皱了皱眉,梁挽也无奈地缩了缩,仿佛希望早点把赫连羽交出去:“这样吧,你把两个人都交给我,我保证放了他,而且半个时辰内,我不会攻过来。”
祝渊加了三倍的吼道:“俺想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我耳膜都发疼了,忍无可忍道:“也是这个道理就给老子闭嘴!重复那么多遍干什么!?”
祝渊一愣,好像觉出了我语气上的不对劲,而梁挽更是有点目光闪动地看向我,我却迅速换了狞笑面目,假装自己根本就没有破防过,问道:“你拿什么保证?”
梁挽唇角不动,眉间却轻撂下一丝小觑天下英豪的冷漠,仿佛在撕开温柔君子的遮盖后,他的内心深处从未真正惧怕过什么。
“季苍双,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也应该明白我能做什么,有我在,半个时辰根本不够你们跑,我也不会提前追,放心吧。”
好家伙……他不做朋友的时候,就这么轻狂恣意的么?
还是做敌人好啊,我可算是看见了他完全不同的一面。
于是我当即打晕了李漾,解开了秋碎荷的穴道,然后让一脸愤怒的秋妹子拖着李漾这王八蛋走过去,而我在背后跟着他们。
梁挽也一边挟持着赫连羽,一边慢慢地靠近我。
终于,在我们双方的剧烈紧绷之下,人质成功交换。
赫连羽几乎是紧紧贴到了我的身边,像小鸡仔一样死死贴着我,而秋碎荷也把李漾交给了祝渊,祝渊开始抱着他,在他耳边施展吼叫功,试图把他叫醒。而李漾在昏迷中仍被吼得皱了眉头,仿佛和我一样地耳膜发痛。
终于也让自己的队友承受了一波声波攻击,爽哦。
我摸了摸耳朵,正要带着赫连羽离开这是非之地,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人群的尖叫惊呼声儿。
怎么回事儿?探子不是被我和梁挽干掉得差不多了吗?
我瞪了一眼赫连羽,赫连羽也不明所以地耸了耸肩。
而梁挽循声望去,发现远处的街上百姓四散奔逃,而在他们背后,一辆高大的马车缓缓地开来。
说是马车,可车厢车皮被人完全掀了开来,露出了里面躺着的一个人,那人满脸血污,犹如一只被横砍竖劈过的破布娃娃,无助而虚弱地躺在车上,似乎受了重伤,不断地发出痛苦难抑的呻|吟。
而在他前面,则是一个架着车子的青年。
这青年模样是俊俏,可浑身上下散着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邪诡气息,他看着人,脸上似笑非笑,如戴着一张脂粉和石灰调和拼凑而成的面具,顿时让我想到了赫连羽现在的这个奇葩妆容,而再看他的衣着,更显得奇葩。一身柳青色的衣衫上绣了几只鲜艳欲滴、栩栩如生的红鱼,红鱼儿旁竟绣了几个骷髅头,显得又诡异又妖艳,浑然不似中原人会有的气象。
赫连羽在我身后轻轻提醒道:“这是副教主——‘骷髅红鱼衣’顾青霭!”
这是什么诡异的外号和名字?马车上的人又是谁?
我认真看去,却见那顾青霭只骑马缓来,马车后也有八个百姓打扮的教众跟随他而来,个个手持利刃,且紧接着包围了梁挽和昏迷的李漾。
梁挽不为所动,只冷漠相对,手上似蓄势待发。
那八个人便也不敢贸然上前,双方陷入了僵持。
顾青霭看了一眼地上的乱象和探子的尸体,又看了看梁挽等人,最后瞧了瞧我和身后的赫连羽,尤其是看到我时,啧啧称奇道:
“我还以为教主病势沉重,没想到神采不改,气势依旧,你竟然还能找这样功夫了得的护卫?”
梁挽听得皱了皱眉,我面无表情地站着,那赫连羽却努力保持威严,冷声道:“顾副教主,你是离教太久,忘了上下尊卑了么?”
顾青霭便从马上下来,敷衍地行了个礼,且笑道:“教主贵人多忘事啊,若非您一个月前的吩咐,我怎会带这么个人?”
赫连羽倒是学着冷声甩袖,做出了点儿骄矜模样:“我没空与你掰扯,这人是谁?”
顾青霭笑着指了那个受伤而躺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