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骑马?”
“骑马多久?”
我随意道:“两天两夜吧。”
因为怕这毒势蔓延,我是和小错星夜兼程去看的风催霞,中间几乎毫不停歇地骑了两天两夜,腰都颠得瘦了几分,更何况这伤口。
梁挽立刻有些着恼:“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连着骑马两天两夜?你这伤口上缝合的线都被崩松了,伤口根本就没有时间好好愈合,难怪崩坏得这样厉害。”
见他居然有些气鼓鼓的样子,我越发觉得好笑道:“你还生气?你以为我这骑马两天两夜是因为谁的错啊?”
梁挽一窒,似乎被我的这句话不上不下,不左不右地刚好卡主了热血滚动的咽喉。
“是我误诊了你的伤情,是你该生我的气……”
说完,他有些心虚地低下头,默默地把伤口上的旧线给拆了,然后把一团儿帕子浸了麻药,直接往我的伤口上一盖。
我楞了一楞,本以为会疼得很,可没想到这麻药确实有作用,盖了半天,反倒没那么火烧火燎地疼了,一股现代手术室一般的麻痹感从伤口蔓延开来,整条细腰都似乎被屏蔽了痛觉。
居然这么有用?
看来我得想法子把麻药配方给套出来。
我的目光是跃跃欲试,梁挽却好像看穿了什么似的,嘱咐道:“聂老板,这等止痛用的麻药不能用太多,否则你怕是会太过依赖它。”
我嗤笑:“依赖它总好过依赖你吧?”
梁挽无奈地摇摇头,回头就去取了纱布与针线,当着我的面,他就开始用棉纱吸取一些暗黑的污血,接着清理创口,然后又把伤口当绣面上的花样儿似的,一针一线地给密密轻轻地缝合了起来。哪怕是最好的绣娘师父,也断断没他这样的精巧细腻。
这手段,这绣工,看得我都有些迷瞪了。
都忘记他绣得是我那不堪一击的老腰了。
绣完之后,梁挽用一口洁净的白牙咬断了缝腰的绣线,抬头看我,才发现我正凝神看着他,便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我才不想承认是因为看得入迷了。
我冷漠地看着他,像看着一段和我完全无关的戏。
“伤口处理完了,我得走了。”
梁挽却微微一笑:“聂老板,可现在是你落在我手心里,你忘了么?”
我目光一凝,嗤笑一声道:“你是不肯放我走了?”
怎么,装了君子这么久,总算要露出真面目了么?
系统说你黑化了万分之一,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万分之一影响会很大么?
梁挽却收了笑容,正色道:“放你走之前,我还得确认一件事。”
“什么?”
梁挽沉默片刻,忽然凑上前来,几乎要贴到我的身上来,我立刻悚然大惊,全身紧绷起来,冷喝一声:“你干什么!?”
梁挽却制住了我的双腕,镇定柔和道:“马上就好。”
说完,他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我的身上,血气方刚的身躯如倾倒的玉山似的贴合上来,更重要的是他的脑袋,已无限地接近了我的脖颈,还鼻尖一动,嗅了一嗅。
我浑身一个鸡皮疙瘩翻了起来,他在闻什么?
梁挽又闻了几闻,眉目却极为正经地皱了起来,仿佛丝毫没觉得自己做的是一件怎样奇怪的事。
“果然不对,你身上的味道变了……”
什么变不变?我又不是肯德基全家桶。
梁挽回过身来,无奈道:“聂老板,在那山洞之中,我曾经和你睡在一起过,自然知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可你如今的味道多了一重不该存在的东西……”
什么和什么!?什么叫你和我睡在一起过?你那个时候到底离我多近啊!?
说完,他眉间如宝剑出鞘一般凛然震硕,面目瞬间紧绷,似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和尖锐的可能性。
“你是不是被人下了第三种毒?”
我忽然收拢了面上所有的表情。
我绝对不会告诉他我在吃屎。
梁挽无奈道:“聂老板,你本是受了雇主的命令来杀我,可却在那日心软放过了我,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才被迫连夜骑马去请罪?”
啊?啥?
梁挽越发目光凝重道:“是不是因为你没能杀死我,你还是被背后的那个人,威胁着服了毒?”
哎?哈!?
梁挽似乎在绕到了真相边缘的那一瞬,忽然撒开一脚,把整个真相踢下了无底深渊,然后转头在错误的推理上继续狂奔下去。
我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梁挽立刻搭了我的脉,接着越发地不安和愤怒道,好像那脉象里潜藏了一整个难以提及的可怖秘密。
“你还要瞒着我吗?这第三种毒也是个奇毒,且已与你身上另两种毒纠缠在一起,而且看你的脉象,你……你是不是日日都在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