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许不会说字面意义上的谎,但你只会呈现片面的真相,你所谓的剧透,和评论家的排雷没有本质分别,可能是真的雷,也可能是充满着偏见和主观的断章取义。
我不信你。
我绝不能!
退出梦境之后,我几乎是在睡梦之中翻了个身,警惕而精绝地欲从床上一跃而起,却被一双熟悉的手扣住了腰身,翻了过来。
我惊懵之余,感觉那一双固定我腰身的手轻轻在腰间某块儿肉上捻了一下,我就因这熟悉的触感而稍稍一松,腰肢软和了下来,而抬起头,梁挽正有些奇怪地看我。
“你睡觉的时候还念着什么词儿,你是做噩梦了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不是去抓药了么,怎么回到床上了?”
梁挽关切道:“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你在睡梦之中还在翻来覆去地折腾,似被梦给魇着了,我放心不下,就守在床边了。”
我想说没事儿,他却先一步看出了我的口形。
“……你确定自己真的没事么?”
我点了点头,道:“我……我想明早就启程,去找唐约。”
他疑道:“你是想借着他的人脉资源,去搜寻聂楚容的下落?”
我道:“是,也不止如此……”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清明如一点儿灵犀,猛地抓住他的手脚,道:“如果我在找楚容的遗体,云珂和薛姐一定也在寻找,他们只怕会先我一步去找唐约的,不能等明早了,挽挽,我现在就得收拾东西……我得走了!”
我火急火燎地从他身下给钻了出来,却猛然发觉自己的还是一身寝衣亵裤被剥了一半。
我抬头瞪他,他只无奈道:“你被梦魇住了,出了好多冷汗,我本来是想帮你换衣服的……”
我羞了半脸,要去换衣服,光线昏暗之下,我就从箱子里随便掏了一件儿出来,却发现这衣服竟然是他的,一套上去,便显得我的腰间松松垮垮,胸口有点过于宽广,如歪松倒玉、蓬山勃海,不成个体统样子。
梁挽见我这副样子,却忍不住笑出声儿来,然后用手指一把勾住了我挂在墙上的腰带,把柔软细密的腰带给递了上来,双手贴合腰带,一圈圈缠在了我的腰间,然后在最后一点儿系了个紧,还妥帖地打了个蝴蝶结。
……这个蝴蝶结,对我来说也有点太不符画风了吧?
我随口一伸,便扯了他头顶的那根簪子,这种事儿我干了许多回了,每次我的心情稍稍一好转,我就会去光明正大地偷走他插在头顶的一根簪子,然后伸手帮他挽个新发髻,再给他插戴回去。
结果这次我刚偷了簪子,他毫无防备,青丝散发如黑瀑一般垂落下来,在光下透过黑发的半遮半拦一抬头看我,竟如龙首凤目,云靥星颜,美的如诗如画,朦胧间透出了无限清婉,他是因此惊懵,我却一时忘了之前的悲伤和震惊,痴色轻笑,伸手揉着他的脸颊,道:“叫你笑我衣冠不整,你自己也发冠不整……”
他见我有兴致打趣了,也微微一笑,伸手收拢了发丝,松挽乌发,云成小髻。
“不要半夜出发,吃完早饭再走,好么?”
我有些犹疑,只把簪子插在了他松松软软的发间,而他却手掌一翻,两指迅如闪电地搭在我脉门之上。
……这是干什么呢?
力道虽有,却并不是强制,我目光惊奇地看向他,他果然只是把了把脉就松开了手上的钳制,然后镇定道:
“你的脉象比之前稳定多了,看来暂时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我可以不管聂楚容的下落,可你这次若是要去找唐约,我也要一起去。”
我忍不住有些吃味:“怎么一下子这么坚定?是因为他是你的好朋友之一?”
他却摇头晃脑,一双明目在烛光的摇曳之下流溢出一种独特的笑意:“因为林老板要去看唐大侠,那身为林老板的家属兼内人,我又怎么能缺席呢?难道说……林老板是铁了心地要撇下我这无依无靠的人?”
哦家属……
哎内人?
哇他这……好会卖娇扮痴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被他温婉动人的笑给烫得脸上温度升高,干脆反手一挑,攥住了他那秀气的五指,我的五指也印了上去,与他十指紧扣之间,他有些惊喜地看向了我,而我也仿佛下定了新的决心。
“好,那我们就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