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分在寻常人寻常眼里看来极难以察觉,可在高手对决之中却是至关重要、不可轻觑的一分差距!
曾雪阳立刻抓住机会,随手在腰间伤口一抹,以血化冰,一道儿阴寒无比的血冰如一点儿噩梦的化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急速刺向了近在咫尺的郭暖律下盘!
郭暖律剑尖跟着下沉的一瞬。
曾雪阳竟又是激出一道儿血冰。
这一道儿竟然比之前的血冰更快更急,且更加不可挪转!
刹那间已要刺入郭暖律的大好胸膛,再下一瞬就可从心脏之处钻破而出!
却在我震惊尖呼,梁挽急冲而来的这时候,有个人比我们更快。
高悠悠。
就在郭暖律身边的高悠悠,瞬间撞开了对方,伸出素白无染的手指,正面接住了刺向胸膛的血冰!
刹那间血光四溅,两个人滚作一团儿,冲撞了许久才算停下,在大殿的地板之上竟然流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长条形血迹。
是谁的血?
谁要死了!
曾雪阳接着足尖一点而起,要把二人瞬间击毙!
梁挽立刻从地上飞快踢去一剑,制住对方的冲劲儿,同时不过生死地掷出一道儿绢帛,直打那老贼的额头!待对方迟滞的瞬间,他的人已冲到了老贼的身前!
楚容趁我分心,飞扑向我怀里的火器匣子,而我怒到眼圈发烫,手中剑尖如龙咬蛇吞一般绞了那火器匣子,把里面的铁球在一瞬间急出三十剑,几乎把一个球削成了铁屑!
我不顾楚容在手掌之下滑出的短刺,借着剑势往上一弹,便削了他的臂膀一点红,搁在了他纤细可断的脖颈之上。
“聂楚容在我手,你们都想他死么!?”
剩下的六个下属都已停手,唯独曾雪阳这狂妄自大的老贼,一见到这熟悉的情景就阴沉了一张脸,怒着指出:“你未必舍得他死,但你的朋友很快就要死上两个了……”
我盯着高悠悠和郭暖律抱在一起,血从他们的身下一起流了出来,可两个人的身躯面目却离得那么近,根本看不清是谁的血,曾经那么相似的两个人,死也要死在一块儿么?
可曾雪阳又要冲去杀人,却被梁挽抢先一道儿,像一道风似的卷过二人,一手捞一个,就这么在肋下捞走了两个人!
把人一个接着一个丢给了冯璧书和阿渡之后,梁挽猛地转头看向我,不知看到了什么,当场惊惧无比。
我只把楚容拽在身躯之前,剑尖死命地搁着他的脖子,直到他的脖子上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怒道:“你埋在这儿的火|药到底在哪儿?”
“这是你第几次挟持我了?”楚容却忽垂下目光,惊呼一声儿,“血……”
什么血?你脖子上当然要出大血了!
他声音颤动道:“你的腰间……你在流血……”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插着的一根短刺。
……大意了,狂怒之下都没在意疼。
假装没有看见什么的我抬起头就是冷笑:“你的手居然还能动得这么快,是用了机扩和暗器吗……”
梁挽当即提醒:“小棠先止血,把他交给我!”
曾雪阳冷冷道:“你若敢如此,我先杀了他!”
我却拉紧了楚容且攥住了他的脖子,在虚弱之中怒笑道:“你若是不让他停下,也不说出火药的位|置,那我们一起死在这儿好了!”
聂楚容轻嘲道:“到了如今,除了你和已经失去的妻女,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么?”
“有啊,你若不在乎自由,何必逃出来?你若不在乎权势,何必去作恶?你若真在乎亲人,大姐和云珂是怎么回事儿?”我咬牙冷笑,“别装着还在乎我,毕竟在骗人和比狠这两件事上,我从来没有输给过任何人,我自然看得清你是什么人。”
他只好像听出了别的意思,莫名感叹道:“所以,哪怕到了这个地步,你也愿意和我一起死?”
我还在想如何狠狠掐他脖子的时候,他忽然看向曾雪阳,好像说了此生最让我难以理解的一句话。
“停手吧,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
曾雪阳怒得面容抽搐了几分:“够了?我当初救你出来的时候,家主口口声声许诺我的事儿,都忘了么!?什么叫做够了,你就不怕……”
不怕什么……楚容难道还有什么可以……
我正在细想不及的时候,忽然见梁挽已经不动声色地接近了曾雪阳,却瞬间踢出一脚,直扫对方下盘!
这一招出其不意却又自有乾坤之秀,曾雪阳断喝一声,在急闪侧避的瞬间,中了一脚在臂膀,牵动胸膛,几乎吐了一口血出来,梁挽乘胜追击之时,他却心狠发作怒意喷发,硬拼着挨了对方狠狠一脚,也要反手打一掌,把迅疾掌风打向了挟持着楚容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