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只有我才能这么对你了?
梁挽却又笑道:“只是许多感受,都随情境心境而变,以后若是有什么别的变故,我的喜憎还是会继续改变的。”
我蹲下几分瞅他,忽挂上一丝儿笑:“你的意思是——出了这个门,过了这一时,你就不会承认了?”
梁挽仰首看我,清浅一笑:“这本就是一时一刻在这一门之内的感受,过期作废,自是如此。”
我瞪了他一眼,故作微恼道:“你是不是单纯地讨好我,才故意这么说?”
梁挽沉默片刻,笑道:“是讨好。毕竟你每次踩上几分,好像心情都会愉悦舒适一些,戒备警惕也会下去一些,所以就算我一开始不舒服,因为你,我也会舒服点。”
……所以不是天生如此,而是因为我?
我的许多心思一下子汇成了有逻辑有条理的线儿,且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仔细想想,确实是如此——每次我在他身上犯禁逾矩几分,都会在兴奋之下而放松猖狂许多,从前那给了他机会去捉住我,现在这似乎给了他机会去讨好我、取悦我。
梁挽啊梁挽,你这家伙。
“你若真心要讨好。”我皱了皱眉,“这不可够。”
被动承受只是包容的一种,想讨好还得主动点才行。
他却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还准备了别的呢。”
别的嘛?我拿脚指头去想也能猜得到,无非就是那一套流程,你难道还能拿出别的来取悦我的感官?
如我所料,他果然拿了一叠红线出来。
唉,不是红绳,而是红线?
我只皱眉:“只是粗细改变了些,这不还是老一套么?”
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如果你没有什么新颖又变态的想法或者play拿出来分享的话,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他似乎预料到了我的猜测,只是微笑着拍了拍床铺。
“坐下来,放心吧。”
于是,我按着他的吩咐,背对着他坐了下来。
呵,让我猜猜,是打算从哪个部位开始紧束呢?像他这样的人,必定是要进行一些暧昧而奇葩的新探索,就像航海家四处航行而发现新大陆一样,肯定是要在我的身上探索一些新的区域,开发一些新的感官刺激的……
唉等等。
他怎么在碰我的头发?
我察觉他解开了我束着头发的粗布带子,然后换了他五指之间套着的红线,一点一点地把乌黑如瀑的发丝儿揉散开来,再用红线把发丝儿系绑成一个丸子头,扎在顶上,再将剩余的头发束成左右两条发辫,以一种极为精巧的手段绑系在头顶上,脑后垂下几根红线儿,随风一飘一荡,仿佛是他的手指接着红线在揉着我的后脖。
痒痒的,舒服极了,让我忍不住眯了眯眼。
他最后的点睛之笔,便是取出了他上次沐浴时才给我戴着的一枚蟾宫玉兔的簪子,稳稳地戴在了头顶。
做完这一切,他才拿了个镜子给看我,我看得倒是极为满意,他也笑了笑,两眼都弯出月形了:“你本来就好看,如今配了这根母亲送给我的簪子……更好看了。”
我嘴上不说,脸上却有些发烫。
一个男人为了讨好另一个男人,竟也能做到这一步?
“上次我取了回来,没有让你一直戴着。”
梁挽忽换了一种更为认真且执着的语调。
“这回,我想正式把它送给你。”
我听得一惊,下意识就转头看他。
“我还没原谅你……也没和你定下关系呢,你……你不必这样……”
一段也许没有未来的关系,你也乐意?
万一你送了这贵重东西给我,我们将来却不会在一起,或者我脾气大恼了你,你不得后悔么?你得收回来吧?
他只目光温热地凝视着我,忽握了我的手,似乎想把那许多沉甸甸的真切心思灌给我,可片刻紧握,又怕我紧张,便小心翼翼地松软了握持,只是认真道:
“即便没有未来,即便以后分开,但有这一时片刻的欢愉和真心在,我在余生中想到这一刻,也只会觉得甜蜜,觉得此生再无遗憾,而不会难过……“
我本来以为你又准备搞涩情,那是没事儿,毕竟咱俩搞这些都有经验了。
可你这么托付亡母的遗物,真不怕托错了人么?
你甚至还不知道——我从前可是聂家的人啊!
他明明苦着几分笑,却目光含热地看我,那里头的热那样地诚挚和极端,犹如决绝浓烈到再无回寰之余,他只是说:“即便是选错了,也是一错到底、将错就错的喜欢和爱意,我不会后悔的,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