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给于景鹤的怀抱!
千钧一发之际,于景鹤却骤然从座位下抽出一把雪亮透明如冰片的薄刀,瞬间劈开了那尖刃与绿绸。
眼看着就要一刀钉在那舞姬的腰身上。
立刻就要把这纤纤楚腰斩个血肉模糊!
那个眼神锐利、沉默寡言的男伴舞,沉默到了这个时候,终于不再沉默。
他只做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
第一个动作,从菊花从中抽出一把寒光闪烁的直剑,第二个动作,翻身越过那姑娘,第三个动作,手中直剑如水银瀑布般倾斜下来,全泄劈在那透明薄刀之上。
而这几个动作,全是在一个瞬间完成的。
快到那舞姬姑娘惊惶神色还未退去,快到那于景鹤的阴鸷得意还未变化,手中薄刀居然被这一剑劈成了五块儿!
那一剑随即毫不停留,马上要刺穿于景鹤的咽喉!
于景鹤骤然惊惧之下,立刻拍了拍座位。
毫不起眼的座位上忽的转动机扩射出数十枚冷刺来。
那男伴舞本可趁势追击,可若追下去他身后的舞姬必然无法自保,他便立刻回剑于胸,舞了数个水泼不进、针扎不穿的细密剑花。
竟用窄窄一把直剑,把密密麻麻幕天冲地而来的数十枚的冷刺,全部拍落在地,无一近得他身。
而他做完这些,还有余力一掠而去,眼看就要一剑刺在那逃跑的于景鹤的背后。
于景鹤躲在柱子后,剑从柱子后一剑刺去。
他翻身受了浅伤,躲在栏杆后,栏杆被那一剑完全斩断。
他又多了几处红点,仓皇绝望地跑到人群之中,那一剑却能做到无视别的种种,擦过一个少侠的身,掠过一个女侠的眉,闪过一处还带着新鲜露珠的菊花瓣儿,眼看着就要刺入那于景鹤的胸膛。
如此精准可怕的掌控力,如此骇然绝望的剑速!
“啪”地一声,却被挡住。
于景鹤仓皇躲在了我的身后,而我拿一剑对上方才那剑,半空中已交手了短短数招,却觉得这数招就得拼尽我生平所学的一切,用尽所有的生存本能,才能勉强接的下。
这绝不是和梅行念一个档次的剑客。
必须要用我的真本事才行。
我赫然对着他,那蒙着面纱的男伴舞仍旧冷眼对着我。
目光相接处,一种极为寒冷且不详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你,要护着他?”
我只轻眯眼,冷起笑道:“在下‘念邪剑’梅行念,平日名声是不好些,但多少还是收钱办事、帮忙护卫的,阁下好好一个伴舞,为何要刺杀于庄主?”
我当然不介意于景鹤被杀,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最好是把李蔷开和穿穿交出来之后再被杀,万一这俩是藏在山庄哪个犄角旮旯的密室里,还没找到人,于景鹤就被嘎了,那就尴尬了。
那男伴舞冷哼一声,笑道:“你不是梅行念吧?”
“嗯?”
男人冷声而笃定:“梅行念绝对抵挡不住我方才那几招。”
他这话一说,那已经打败了“静安居士”谢阁静的梁挽,以及收拾了六个人的寇子今,还有缠住苏曾二人的唐约,都以一种异样而了然的神情看向我。
好像是怀疑我是什么别的人。
而我只嘲声尖笑道:“什么挡不住你这几招?年纪不大口气竟这样大?你到底什么来路,倒让梅爷知道知道?”
而我也觉出了对方的熟悉。
不止是剑法的熟悉,他的眼神好像也很熟悉。
而那人只站在那儿,有些伶仃冷峭的孤绝之感,就如世上最不近人情,也最为锋利的一把剑,他周边发散的煞气凌厉得可以让莲花池子周围的水都凝结成冰。
“我记得……梅行念应该已经被一个用剑的高手杀了才是……不光是他,最近三年江湖上五十多个离奇的命案,似乎都与这个人有关系……”
我眉头一皱,他只冷声道:“你就是那个人,对么?”
我靠……我靠!
这人是什么眼光?他眼睛里镶剧本了么!?
在他说话之后,梁挽目光中的怀疑已退去了九分,他几乎是有些笃定地看向我,要用口形说些什么的时候。
那男人忽然淡淡道:“你该姓聂,你是聂楚……”
我忽猛地一剑刺过去,犹如剥开云雾的一道冷刺,可破折这世间的一切遮拦。
而他也手中一展,一道夺目的彩光直射而出,好似越过沧海直击霓虹的一杀!
两剑交接之下,山石崩裂、金铁交鸣、澎湃撕扯,一时之间所有的厮杀、所有的追杀、所有的袭杀都没了意义,所有人的战斗都让了位,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我们这两把剑的剧烈交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