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微微一仰首,又露出了熟悉的冷锐沉静。
“所以,你已打算抛掉所有承诺……像从前一样踩我么?”
“当然不会了,你是傻子吗?”
我面无表情地吐槽他。
“你可以在做了伙计以后还隐瞒我,还暗暗拿这拘人的法子折辱我,我却不能。我可是个正经老板,我说过不会再踩你,我就是能做到……”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只漠然道:“我想练这门解穴功法,也想看看你要花多久才能解开我的独门穴道。不然,我怎知它有没有用,该不该练啊?”
梁挽愕然地看了看我,却一时间不得不承认这理由的正当性,叹道:“所以……你没有生气?”
“我当然生气,你是傻子吗?”
我继续面无表情地吐槽。
“你明知道我最不喜欢被人当小倌一样调|教,你却以怀念过去的名义去这么做,我为了你,被那玩意儿勒身缚腿,感到羞耻难言之时,岂知你不是在暗中享受着,你必定是在笑我吧,笑我如此懵懂天真,被你轻易地……”
梁挽目光歉疚且急切道:“我没有!我……我真的……”
几句话就把因为偷袭而恼怒的他打出道德心灵暴击了,也太好拿捏了吧,我开心了嘿。
可梁挽紧接着意识到了不对:“可你不是只戴了一天不到就摘了么?而且它也确实约束了你打架啊。”
我口气一窒,只怒道:“是一天不到就摘了,是约束了我打架,可那又怎样?你还是得受到来自本老板的惩罚。”
“不过,你也算幸运,你要受的惩罚也只持续到明天清晨罢了……”
梁挽冷笑一声,终究是有些后知后觉的恼了。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啊,聂小棠?”
他刚想说什么,却注意到我伸手掏了他的胸口,在他身上翻来覆去,拿出了几块儿柔软的帕子。
我拿出了一条,蒙在了他的眼睛上。
梁挽虽失去视觉,却仍淡淡道:“你想干什么?”
我在他耳边吐了一口热气,轻笑道:“你当初就是主动蒙着眼,诱我放下警惕,脱了外衣,供你捆束亵玩,现在我也这么做……你就不习惯了么?”
梁挽被蒙着眼,只微微仰首,露出那光洁的下脸颊和微挺的英俊鼻峰,秀美面孔上掠过一丝不羁的冷笑。
“聂小棠,你就只会用一些我用过的手段,未免拾人牙慧了吧?”
我在他耳边继续笑道:“别着急啊,你得做个选择。”
“什么选择?”
我在他耳边贴着,气息灼热,用罕见的温柔语调介绍道:“其实,我现在有一个雕刻好了的象牙小球,一捆曾经勒过我胸膛的红绸,还有一条柔软的帕子。”
“你比较喜欢……我用哪个去堵上你的嘴啊?”
梁挽身上僵硬到如一根冻结的弦,胸膛驯服也不安地一鼓,肌群瞬间紧绷,连脸上也露了一丝可疑的红。
“……你?”
我冷笑道:“本来你成了伙计,我就不敢也不该如此的,还要多谢你冒犯我,也给了我这样的机会……”
他似乎是认定我存心要羞辱他,于是难得地生了些气,失望一起来,自然不愿意再与我说话,也不再紧绷着,只是冷静到几乎封闭,甚至不肯给我任何的反应。
而我等了会儿,才慢慢道:
“你这人……自己做起来的时候那样地正义、那样畅快,轮到自己就不喜欢了?”
梁挽只是有些平静的恼和哀:“我这次确实没有让你完全知情,但至少经过了你的同意,也没有偷袭你……你若要报复便报复,何必把我说得与你一般?”
我只叹了口气:“我确实不和你一般。”
“至少……我肯定不舍得把你这么漂亮的嘴给堵起来,只是要你知道个教训,明白什么边界该碰,什么不该。”
梁挽一愣:“你……不继续?”
我只是把那红绳慢慢地,动作轻柔地,像围巾和项链一般轻轻缠绕在他的脖颈,淡淡道:“既然当了老板,我不打算再像从前那样待你……不过这次你确实得想法子自己解穴,我的点穴手法有些独门,我也好奇你要多长时间去解开。”
然后我自嘲道:“而且,我还能对你怎么样?你确实不喜欢男人,你解完穴,去找我,以后回到伙计和老板的模式,你我之间也就这样了……”
梁挽听得我忽然就寂寥正经起来,又见我确实没别的举动,即便被蒙着眼,似也能感知到我脸上的有些情绪,他莫名地动了动唇,口气复杂道:“小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