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些百姓们排了有一会儿,才终于轮到了她与秦盏洛两人。
云谨将那只签筒执起,先是默声在心中祷告了番,而后摇了一摇,便掉出一根提有诗文的木签来。
一旁的僧人见了,便分开合十的手掌将其捡了起来,仔细地看了看。
“祥瑞!施主,此乃难得的祥瑞之签啊!”
而另一边,秦盏洛也同样摇了一根木签出来,递与那位僧人的手中:“还请这位大师也能替我解上一解。”
僧人将秦盏洛的签文同样拿到手里看了一看,眼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惊诧之色。
随后又转去重新看了看云谨的签文。
过了会儿,脸上突然浮现出笑意。
“阿弥陀佛,恭喜两位施主。两位所抽/出的这两根签的签文着实特殊,竟恰巧得以合为一文……”僧人将两人的签文合着,给她们念了一遍。
的确如同浑然一体。
“从这签上来看,二位皆呈龙凤之态,地位尊崇,又外乎天作之合……”僧人略顿了顿,继续说道,“是天定的姻缘。”
他看了看秦盏洛,神情变得有几分恭敬:“这位施主凤姿卓然,一朝凌云舞,天下尽俯臣……”
他又转向云谨:“而这位施主……”
僧人兀地表情肃穆,双手合十道:“终有一朝郁云散,无不可得股掌中。”
他并不知眼前这两人的真实身份,仅是从卦象解析出她们都隐隐有着未来帝王之态。
而云谨那寥寥几言的卦象中,却偏生存着些许难解的复杂,令自己难以继续解言。
是实在不知,更是实在不敢。
僧人这边几乎掌间出汗,反观听着他进行讲解签文的两人却都面色如常,无甚太大反应。
“多谢大师解签。”
秦盏洛以眼神示意了下她身后跟着的盈希。
盈希立即会意,将带来的银两递到了僧人手中:“大师,这是我家公子和小姐捐赠的香火钱。”
“多谢施主。”
问签过后,云谨便同秦盏洛商量好:先各自分开逛逛,最终再汇合去食用寺中的斋饭。
两名随身侍女不远不近地跟在秦盏洛的身后,看着她立于佛前祈愿。
盈希望向这几日以来,一直和自己在长宁宫内共同侍奉的银屏,小声地和她交谈道:“刚刚的签文倒是有趣…听得我都想去试试了。”
银屏点了点头,小声应和道:“我听得糊涂,但倒也觉得有些灵准。”
公主与驸马可不就是各自出生于皇家,尊崇无比。
而且两人间又早已拜了堂、成了亲……
那可不就是所谓的“天作之合”。
“一会找准机会,咱们两个也去那试试。”
银屏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望向秦盏洛那边眨了眨眼。
盈希的反应也快,当即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两人轮流过去,得到肯定后便立马偷偷溜走。
***
“慧空大师……”云谨看着熟悉的身影,眼中带了些笑意。
慧空本在眉眼温和地训导着寺中的一名调皮小沙弥,闻见这声唤后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却见一气宇不凡的富贵公子正向着自己施礼。
“这位施主很是面善……”慧空连忙还礼,转了转手中的那串佛珠,在脑海中回想了下是否曾与这位公子结过善缘。
“晚辈姓云,单名谨字。”
“啊!是你!”慧空这才回想起记忆中那位颇具慧根的小王爷。
多年不见,云谨与她年少时相比,已有了不少的变化。
但自那双眼,还是能捕捉到几分当年的影子。
“慧空大师近来安好?主持他老人家怎么样了?”云谨眉眼含笑,仍旧是那副谦和有礼的模样。
“均好均好,主持见了你定会开心。”
这是真话。
云谨少年时在这珈竺寺中就因独具慧根,再加上谦和知礼,而颇受主持的喜爱。
贵为皇家的子孙还能如此人品心性,主持当时便觉得这孩子日后必然能有一番作为,于是偶尔还会抽/出些时间来与云谨讲讲经书。
看得多了、听的也多了,导致那卷清心经云谨至今仍能流畅背诵。
***
南宫宁尚且不知,云谨与这北楚的珈竺寺之间还曾存在着此等渊源。
云谨来时所坐那辆马车的轮子有些坏了,她方才一直在帮车夫找人进行修理。
再进寺庙时,恰巧见得寺中主持正与云谨交谈甚欢,显然一副相熟许久的模样。
南宫宁只过去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也不欲加以打扰,便自行在寺庙中走了一走。
她漫无目的地绕了几绕,发觉先前人数颇多的那处掷签的地方现下终于冷清了下来,于是便走了过去。
“寺内问卜还是有趣的,有机会阿宁也去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