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盏洛放下手中刚在街上随手买来当成武器的发簪,顺手扔到地上:“卖饼的?”
二饼以为对方这是有些信了,心中暗暗地松了口气。
于是他转过了身,忙不迭地对着秦盏洛赔笑道:“是呀,姑娘肯定是误会了,小人真就只是个卖饼的。这还是祖传的手艺呢……”
二饼掀开盖在木篮子上的白布,特意地指点给秦盏洛看:“喏,这些是带糖的,这些是咸一些的,您想要什么口味的,小人这里应该几乎都有……”
他为了自证,甚至直接随手挑出个饼子吃了起来,含糊不清道,“真的,小人做的这些饼很好吃的,您也来点吗?”
秦盏洛并未被对方忽悠过去,只冷笑了一声,眼神也随之变得有些危险:“你家主子难道就没教过你演戏应该演得像一些吗?寻常的卖饼人在遇到危险时可不会像你这般镇定,怕是早已…吓得屁滚尿流。”
二饼自知的确暴露,已经无可反驳。
情急之下,倒也想出了办法。
他眼疾手快地将木篮中的饼如飞盘那般转向秦盏洛,却没想到被对方轻而易举地一一躲开,还用内力将其尽数还了回来。
二饼没有防备,躲避时头上也挨了几下,但也不敢有所停歇。
只得直接将手中的木篮整个丢出,开始夺路而逃。
“主子,抓到那人了吗?”盈希迟了一会,终于重新与秦盏洛进行汇合。
秦盏洛眸间微暗,理了理衣上沾染的一点儿尘土,淡声回道:“让他跑了。”
不过,好在她已经确定到底是谁在派人跟着自己。
“那主子,我们接下来去哪?”盈希问的时候有几分犹豫,其实还是不太想就这么回府,毕竟今日才出来了这么一会儿。
秦盏洛轻而易举地看穿了对方的心思,在心里无声地笑了笑,“没关系,他们以后…应该不敢再继续跟了。”
她摇了下头,轻叹了一声:“走吧,我带你去茶楼看看,那边有讲故事的说书人。”
秦盏洛也是突然想起昨夜与云谨入寝之前,曾无意间听到府中的那些小丫头们围着盈希闲聊的部分内容。
好似都在问她有没有去听过那种拿着折扇的先生现场讲他编出来的话本。
盈希自然答的“没有”,语气颇有些遗憾。
索性今日就带对方去听了,晚间她们也能彼此讲述一番,府中会更热闹些。
秦盏洛先走了几步,察觉盈希似乎仍愣在原地,于是巧言催促了下,“怎么,不想听完后给府里的那几个小姐妹讲讲了?”
盈希闻言果然眼前一亮,连忙快步跟上。
–
东宫的侧殿内,前几日由云祀己派出去的那几名下属,纷纷归来复命。
“废物!一个两个的都是干什么吃的?这才几天?就这么轻易被那公主给发现了?”云祀己顺手就将手中的茶盏摔碎,“真有出息,居然还能险些让人家给擒住了!”
“太子息怒!谁能想到那女人表面上看着矜贵柔弱,其实还会武功……”一干下属半跪在地上,看着太子大发雷霆的样子,各自心中惴惴不安。
云祀己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扳指,冷眼看着跪了一地的下属:“孤并不想听这些没用的借口。现在孤就只想问问,她可有察觉出你们的真实身份?”
“启禀太子,绝对没有!她只与二饼交了几手,后来我们一起赶到,就立即趁乱掩护着二饼一起逃了……”
没被发现身份……
云祀己沉吟了会儿,已然变化了情绪,脸中也不再含有怒气:“都起来吧,下次务必要记得放机灵着些。”
“那殿下…还需要我们以后再继续跟着她吗?”
“不必了,不可继续节外生枝。”
这次就险些暴露身份,秦盏洛应当已经有所防备。
要是再去,那不是上赶着告诉人家这些人都是他东宫所属吗?
云祀己派人跟着秦盏洛,只是由于上次未能得出虚实,故而想对她再进行下更细致些的观察。
但若是此事暴露后被云谨知晓,云祀己多少有些不好交代,严重点怕是还有可能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无疑得不偿失。
云祀己挥了挥手,示意眼前这几个不中用的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他以手指在所坐檀木椅的扶手上缓慢地敲击了几下,陷入沉思:还是罢了,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无意间陷入了某种误区。
父皇虽让他留意来自于谨王妃的枕边风,但实际上,真正的重点其实落在云谨的身上。
此番思索妥当,隔了三五日后,云祀己还是亲自踏入了谨王府中来探访云谨。
“皇弟,孤近来繁忙,是以许久不曾面见,还望你不要觉得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