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 这皇位的最终归属, 也就在云即礼和云慎之间进行争夺。
云即礼不论怎么说, 太子之位都在那摆着, 有左相带着朝中近半数势力保他。
而云慎,本身就有固定的拥簇者, 同样占据了另外半数的势力。
鹿死谁手, 尚且未定。
左右云墨笙已死, 倒也不急于一时。
云慎不似云即礼, 他早就有所准备, 索性也不装了, 直接光明正大地在宫外调遣起私兵来。
首先派人暗中施压的地方,就是谨王府。
明面看着, 谨王府中的人,无一不可随意进出。
但实际上, 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总会有人盯着。
谨王府里的人处事还算谨慎, 一来二去, 很快就发现了这其中的异样。
彼时,云谨正在喂府中养着的那些锦鲤。
素白的手指,捏起一些鱼食,不紧不慢地向塘中撒去。
撒过一片后,又转而继续向另一面撒去。
鱼儿们游得闲适自在,时而浮出水面,吞下被抛下来的鱼食。
翠儿忧心忡忡地寻到她,皱着眉禀告道,“王爷,王府外被私兵包围了。”
那些人太烦了,出门买个菜他们也要死死地跟在屁股后面,而且走哪跟哪,根本甩不掉。
云谨听了以后,仍然神色自若,只淡声说道,“看来,他们想要有所行动了……”
她撒下最后的一点儿鱼食,直起身子,“不必理会。”
同预料之中,所差无几。
率先盯紧谨王府,其实也有一半是来自于星南的命令。
只有她才最是清楚,云即礼那边,无论是左相的制衡也好,袁小将军的保护也罢。
留神起来,其实都隐隐可以窥得云谨在其中的手笔。
甚至于到了这个时候,星南都有些猜不透,云谨是否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切。
云即礼出现的时机,实在太过于微妙。
正是由于他的存在,才让云墨笙彻底弃去了云祀己。
不仅如此,向来忠心辅佐于云祀己的左相,如何会在朝中转向得那么快?
星南在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也许,从一开始…左相所代表的,就一直都是云谨的意思呢?
这几年来,云谨始终不动声色地暗中观望着朝中形势,予以各方一个中立无害的假象。
几番争斗之下,局势明了,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只有太子云祀己、云睿、云慎。
而云谨有意挑了个合适时机,对外表明,自己立于云祀己那方的阵营。
云睿果然按捺不住,选择对其下手,因此率先出局。
而云祀己的存在,如今看来,大概也只是对方所行的一方棋子。
只不过巧合了些,她先同云慎算计了云祀己,于无意间为云谨助了些力。
云即礼的存在,想必也是对方布局中的一环吧?
他在这场局之中,又处在什么样的位置?
会是云谨最终欲要扶持其登上帝位的那个人吗?
星南沉了沉眸,眼中有一抹幽色闪过。
太过缜密。
行局至此,环环相扣,哪怕有一处生错,那便满盘皆输。
有勇,亦有谋。
她啊,不愧是自己看上的那个人。
即将在云都上演的这场夺位的风云,其实就是她同对方的一场博弈。
云谨,才是其中最为不定的变数。
待到思索妥当,星南才重新抬起了眸,向身边的心腹问道,“谨王那边,有何动静?”
那人似是猜到主子会问,回答得也快,“仍在府中闲居,没有想要出门的意思。”
……府中闲居吗?
星南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随即敛眸,向对方发出了个命令。
“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许动云谨,把她留给我。”
***
阿苗一开始,其实并没打算如现在这般长期赖在谨王府。
她与慎王的生意泡了汤,还险些被追杀而丧命,心里恼火得不行。
还好她这人知恩图报,知晓当初是云谨放了她的兔子一马后,偷摸地就帮了她一把。
只是她没拿到钱,多少有些不甘心。
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云谨很快就与她约了个大买卖!!
入手柔软,还有些凉。
“这张面具,倒是很有意思。”
“听闻阿苗姑娘那时仿照本王的脸所制得的面具也很是精巧,可也能再做出一张?”
“自是可以。”阿苗提起这些的时候,不由得信心满满,“不仅如此,我连带着你的声音、身量,都是可以仿出来的。”
这些方面的技巧,若她称第二,则没人敢争第一。
云谨不由得心上一动,“那若是以后本王想烦劳阿苗姑娘代替几日,什么都不必做,只需待在府中……”
阿苗好奇心不浓,并没有追问原因,而是问了另一个她更为关心的问题,“可有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