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好吧。
这个师傅好像跟他想象中的正骨按摩师不太一样,沈黎心想。
窗外雨势渐歇,但大保健的进度条却一直停驻不前,陈斐的手还停在沈黎的肩膀处,他看着身下人,眼神闪烁了下,终于将这句迟到了许久的话问出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沈黎觉得有些痒。
他眼中醉雾氤氲,回答说:“沈黎。”说完,他又认真地说,“是黎明的黎,不是离别的离,师傅不要搞错了。”
黎?
陈斐应了声,拐弯抹角问:“一个人住酒店,恋人不会担心吗?”
“没有恋人啊。”沈黎眨了眨眼睛,出声请求,“师傅,能不能使点劲呀?”
他听说正骨按摩都是很爽的,但现在,他怎么觉得这个师傅只是在给他挠痒痒?
陈斐动作一顿。
静默了会后,他在沈黎的目光中,弯了弯唇:“好。”
沈黎满意地转过头,正想将脑袋抵在枕头上,就察觉到肩胛处传来了一股疼意。
疼意顺着经脉,迅速席卷至全身,沈黎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就快他一步,掉了下来。
与此同时,窗外大雨卷土重来,远处天边黑云压境,还炸开了几道惊雷。
沈黎带着哭腔,眼尾灔红,泪眼朦胧地控诉道:“疼。”
陈斐立即停住了动作,凑身去拿床柜的纸巾给他。
但沈黎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颗颗的珍珠全都砸在了枕头上。
泪水没让他的醉意消散,反而因为此,点燃了他心里高居不下的酒精。
大雨如注的同时,沈黎也醉得更厉害了。
.
隔天早上。
沈黎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腰间酸疼,像被车轮狠狠碾了一道。
大脑持续死机,直到他确定衣物穿戴整齐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醉后虽然断片,但却总能记清那些最高能最尴尬的片段。
比如昨晚。
他虽然怕疼,但还是哭着催按摩师继续,让他全方位地体会正骨按摩的舒爽。
不过最后,爽不爽他没体会到。
但泪腺发达,异于常人的他,却哭得惊天动地。
沈黎翻了个身,成功把自己羞红了。
浴室里的淅沥洗漱声传来后,他又迅速翻身下床了。
按摩师不应该服务完就走吗?怎么还能呆在客人房里过夜洗澡?难道..昨晚的按摩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么一想,沈黎匆忙拿上东西,就准备开溜了。
浴室的隔音效果不好。
沈黎戴着的助听器,能够让他清晰地听到房间里金属碰地的声音。
莫名地,他想到了昨天码字时写的,男主解.皮带落地的声音。
他耳尖一红,心虚地将身上所有的现金留下后,就戴上帽子溜了。
.
等陈斐洗漱完后,某个昨晚差不多哭了一整夜的小哭包已经溜了。
他望着床柜上整整齐齐的五百块,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弧度越发上扬。
但下一瞬,手机铃声就在偌大安静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陈斐顺手就接通了。
“陈律,昨晚睡得好吗?”倪鑫掺笑的声音传出。
陈斐点了根烟。
氤氲烟雾中,他半阖着眼睛,散漫地“嗯”了声。
“不错啊,常畅那小子跟我说你昨晚没回房间,去了另一房间休息。亏我还担心你喝醉了,蹲在路边背法条。”黎鑫饶有兴致地问,“说给哥哥听听,难道我们黎尔律师所的一枝花是被摘了?”
猩红的火光沿着烟身而下,陈斐吐了个烟圈:“裴家的案子结束了?”
跟倪鑫交好的都知道,他最近在忙裴家的经济纠纷案,并且忙到阴间作息。
但倪鑫素来脸皮厚,他语锋一转,绕开话题笑着说:“欸,藏得这么紧。看来一定是遇上..”
陈斐没理好友的调侃,直接掐了电话。
他捻灭烟,将桌上的钱放到早上常畅拿过来的公文包里后,才点开微信,看着昨晚被他顶置的新好友。
——三水梨。
小哭包的头像是一个卡通人。
很可爱,棕栗色的头发上还有两个兔耳朵。
一般人都会以为是随便找的一张动漫网图。
但陈斐却知道,这是粉丝给沈黎画的二次元拟人图。
指尖莫名酥痒。
最终,陈斐还是没能忍住地点开了那张头像,摸了摸那两个毛绒绒的兔耳朵。
盛夏的早晨,初阳高照。
A市沐浴在稍显毒辣的阳光下,逐渐恢复到车水马龙。
沈黎回到住处后,就缩到一猫一狗身边,环住了它们。
火焰色的布偶猫水水喵呜了声,乖巧地缩在铲屎官的怀里,而一旁摇着尾巴的柯基火火,一双短腿想跳也跳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