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从书包里拿出那一叠照片，坐在了一旁的小垫子上，看着摆在桌子上正正方方的遗像。
——是一个笑着的老人，穿着旗袍，神情和蔼，目光温柔，哪怕脸上长了一些老年斑，还是能依稀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云水对着她笑，然后一张张拿出手里的照片，一张张地放进火盆里，一边又和她说这话，像是对方真的能听到一样。
“我去参加了一个综艺，你想不到吧！我还认识了好多的朋友，他们都很好，很优秀，我也要努力才行。”
“这都是我去的地方，好多好好看的风景啊，和家里完全不一样，我全都拍下来了，给你寄过去。”
“还有，我一直没忘记做旗袍哦，”他朝着老人举起手指，“你看，我手上有好多被针刺过的小孔，可疼了！但是没关系，我做出来的旗袍也很好看的！”
他像小时候一样，等着老人亲亲他的手指，然后温柔地对他说，“我们小乖好棒！”但等了好久还是没有人来，他放下了手指，扬起的嘴角垂下来一点。
“白书哥说，我做旗袍进步了很多，”他顿了顿，火光照在他白皙的面孔上，明明在笑，却莫名感觉到悲伤，“可惜，你看不到了……”
他整理好心情，把最后一张照片放进火盆里。
后来，他开始不说话，只静静地坐在垫子上，看着火盆里的火苗慢慢变小，直至消失。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他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细微地抖动。
突然，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抬起湿漉漉的脸，起身走过去，页面显示的号码没有名字。
他迟疑了下，没接，但对方依旧没挂断。
三秒后，他按下了接听，“你好，请问你是？”
说话时他还在轻轻抽噎，对方似乎安静了会儿，接着低沉的声音顺着手机传入右耳，“你怎么了？”
是温明霁。
云水呆呆地想，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电话？
没听到回应，温明霁又喊了声，语气温柔到不可思议。
“水水？”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上热搜
云水用手呆呆地擦着脸上的眼泪，听到电话对面的男人又喊了他一句，“水水？你在听吗？”
“我在听。”他回答。
对面那边似乎是有很多人，隔着手机传来，云水好像听到尖叫声。
他问，“你那边是有人吗？”
“稍等。”温明霁声音听着有点沉，云水安静等了一会儿，听着手机里安静下来，对方的声音也相继传来。
“可以告诉我你现在是在家吗？”
云水点头，察觉对方看不到，又说了句“嗯。”
“不过，我回了老家。”他解释了一句，“是在一个小山村里。”
“嗯。”温明霁应了声，声音放松下来，“我以前有很多时间都在山村里拍戏，山里的星星很亮。”
云水顺着他的话语，朝着窗户外看去。
刚哭过的眼底清澈，倒映出漫天的繁星，他被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赞叹，“哇！真的好亮。”
对面低低笑了下，“嗯。”
云水听到笑声，这才开始不好意思起来，他转移话题：“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玩一个小游戏输了。”温明霁说。
云水似懂非懂，“哦。”
站在温明霁身后的经纪人，看着温明霁突然温柔下来的神情，又好奇又是好气。
一个出名的采访竟然被他说成小游戏。
他记得温明霁以前从来不存别人号码的，一般都是导演或者演员的通话记录，也不会特意存着。
所以他在和这个采访节目做选题交接的时候，就选了这个，没想到温明霁竟然存别人电话了。
唯一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一个男声。
温明霁还喊他水水？
这么亲密的称呼，连他都非常好奇，更何况是刚刚台下的观众。
这接二连三地不寻常，现在怕是微博上都传疯了。
#温明霁疑似谈恋爱，对方还是同性？#
#惊！顶流三字艺人出柜？#
#某影帝结婚，节目里打电话竟十分甜蜜？！#
#……#
他都把这些词条列出来了，没一会儿，温明霁挂了电话，简洁明了，“刚刚那段掐了。”
经纪人悟了，原来这就是资本。
他点点头，连忙去联系那边的负责人。
.
云水挂完电话，坐在门边看着天上的星星。
刚刚自己哭了，肯定被温明霁发现了，但他没问自己为什么要哭。
云水静静想了会儿，觉得温明霁真的是个好人。
自己的坏情绪，就这么莫名地消散了。
他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去烧了热水洗澡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