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分班后，周潜旁边这个位置就一直被空着，仿佛默认是给某人留的。
顺着作文纸上又写了行字，撇捺写得张扬，在小小的方格里显得拥挤。
笔杆没什么节奏地敲了敲太阳穴，周潜眼底卷起一抹沮丧。
“怎么了？”察觉到周潜已经几分钟没再落笔，沈诺白偏过头。
“没事。”周潜把作文纸抽出来对折塞进桌肚里，他隐好情绪，拎起书包冲着沈诺白笑了笑，“回家。”
暂时压下疑问，沈诺白沉默地跟着周潜往外走。
一路上周潜没怎么说话，尽管他尽力掩饰，但还是被沈诺白看出他情绪低沉。
一回到家沈诺白想说些什么，就被周潜打断，“你练舞吧。我去冲个澡。”
说完，他头也没回的钻进房间。
关上房门，周潜瘫在床上，脑子里全部都是月考成绩。
其实这次的成绩对他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上学期期末考班级42名的人，现在已经快要冲进前十，每过一个月总分都会往前窜几十分。赵文明这学期几乎逢人就夸周潜，每次见面脸上的褶子都能笑开花。
周潜明白，总分的提升意味着同阶段的竞争者变得厉害，不掺水份，拼得都是一分一分攒下的硬实力。
这小半年来，他没敢放松一天。
虽然他也深知想要赶上火箭班的程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之前拉下的功课太多，就算拼了命地补也要讲究基本法。
基础知识、思维逻辑、方法技巧甚至答题习惯，一丝一毫都不能差。
可他还是觉得自己进步太慢了。
距离期末考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下学期真的能考到火箭班吗？
很悬。
红榜上，沈诺白依旧位居第一，也是这次考试唯一总分上了700的人。而火箭班最后一名排名年级32，总分651。
算下来平均每一科都比周潜高了将近20分。甚至他那门瘸腿语文比人家低了30分。
周潜飞快地在心里算分，越想越闷。
他扯了被子蒙在头上，把自己扔进一室黑暗里。
过了大概5分钟，周潜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掏出卷子趴在书桌前又做起了题。
沈诺白练完舞，已经凌晨1点半。
想着周潜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走出练舞室，可没想到透过门缝，周潜卧室的灯还亮着。
沈诺白抿唇，觉得不放心。想了想，他给周潜发了条微信消息。
【White】：男朋友，吃宵夜吗？
又补了个从林沛那里存来的“皮卡丘饿饿”表情包。
消息刚发出去，沈诺白就听到房间里椅子往后拖地的声音，紧接着周潜打开房门。
“饿了？”周潜神情倦懒，他揉了揉沈诺白的头发。
透过半敞的门，沈诺白看到书桌铺满卷子，还有几本很厚的作文素材。
周潜在沈诺白眼前打了个响指，“发什么愣？想吃什么？”
沈诺白收回目光，眼尾上翘看着周潜没说话。
“……甜品？”
周潜轻啧了声，立刻猜出沈诺白的心思。
要是放在之前，周潜肯定不会同意。大晚上吃甜食，真当自己身体抗造？但是最近沈诺白因为练舞，每天的消耗都很大，偶尔一两次周潜也就顺着他。
打开冰箱，看了眼食材，“绿豆牛乳冰酪，行吗？”
沈诺白眼睛一亮，主动拿来鸭鸭围裙。他让周潜弯腰，然后围裙系绳戴到周潜脖子上
沈诺白顺着力道将围裙往下轻轻一拉，周潜垂着头，一张脸近在咫尺。四目相对，沈诺白亲了一下周潜的唇角。
“你今天不开心。”
他说的肯定句。
周潜怔了下，“你看出来了？”
“你以为你藏的得很好吗？”
“……”
周潜额头碰了碰沈诺白的额头，他低低地说，“也没什么不开心。就是……觉得有点后悔以前那么浪。”
“这次月考我数学错了好几道不应该错的基础知识，理综后面的两道大题也做错了，还有语文……”
周潜沮丧地撇开眼，“今天被深姐叫去办公室，说我作文又跑题了。可我真觉得我写得挺对的。出题人出个作文还用文言文，好烦。”
沈诺白心软得一塌糊涂，他环着周潜的脖子在唇角啄了下。
“你怕下学期不能分到火箭班，对吗？”
周潜没说话，只是把头埋进沈诺白的颈窝里。
“可是我们阿潜已经很厉害了。”
“每次考试都和坐火箭一样往上窜，全年级都找不出第二个。”
“你现在可是锦川高校男神榜的TOP。”
这话从沈诺白嘴里说出，听起来很是魔幻。周潜古怪地抬头看了眼沈诺白，“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