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晖说道:“前段时间百合出现让琉璃的情绪稳定了很多,但是也让她的记忆开始有了苏醒的迹象。”
“但她现在想起来的东西越多,头就会越疼,每晚都睡不好觉,甚至因为害怕吵到那两个侍女,一个人缩在房间里撑到了天亮。”
第二天得知消息的年晖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琉璃,神色憔悴,难受地话都说不出来,却还担心自己连累到其他人,努力勾出一抹笑,想说自己没事。
她怎么可能会没事呢?只是她不愿将自己的痛苦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她很多事情都忘了却仍然丢不掉骨子里的温柔。
年晖的眼中满满的心疼和自责:“御医开的安神药当水一样的喝,但是还是抵不过钻心的疼,她瘦得厉害,有时候会无意识的走神。”混乱的记忆浮现在眼前,抓不住也看不清,越着急越像水中捞月,一无所获。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国王高大伟岸的身躯微微弓着,显得沧桑又卑微。
“还好,我的信息素能安抚到她。”
他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起码在我身边她能勉强睡个囫囵觉。”
“我们能去看看王后吗?”
洛北说道,年蕴下意识抓住了洛北的胳膊,洛北疑惑地看了眼他,年蕴又缓缓地放下了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拉住洛北,像是在本能地阻止洛北这样做一样。
害怕看到那副样子的王后,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
咬了咬牙,脱口的话却变成了:“我也要去。”
王后服过了药,被莺儿搀扶着在花园里慢悠悠地散着步,鹂儿则跟在她们的身后,眼神怯怯的,不再像以前一样欢脱,缩手缩脚的,仔细看眼眶还有哭红的痕迹。
琉璃悄悄回头看了眼鹂儿,小声道:“别再凶她了,鹂儿看着好可怜。”
莺儿闭了闭眼,一丝不苟道:“轮到她守卫的时候居然一点不清楚屋内的情况,让您一晚上都饱受痛苦,这是她的严重失职,必须惩罚。”
琉璃不高兴地皱起眉头:“是我不想让你们知道的。”说着,略带讨好地晃了晃莺儿的胳膊,“你们因为我的事情白天已经很累了,我想让你们好好休息,难道这也不行吗?”
“我们有义务全天候保证您的健康和安全。”
莺儿看着琉璃,沉声道:“这是我们从入宫之时就立下的誓言。您是最尊贵之人,是我们的主人,保护您就是我们的职责,现在是我们的疏忽,让您难受了。”
莺儿眼中闪过一抹隐痛:“……实属不该。”
“我是把你们当成朋友才这样做的!”
琉璃一把拉住鹂儿的手,还在内疚的鹂儿吓得差点叫出声来,死死咬住了嘴,睁大了眼睛:“王后……?”
“好了!打住!”
琉璃抢着说道:“不要再在我面前道歉了,我已经听得够够的了!”
她捂起耳朵,在原地转起圈来:“陛下也说对不起我,你们也觉得愧疚,御医从昨天开始就战战兢兢,连句话都说不流畅。”她很不高兴地瞪着眼睛,“你们所有人都没有做错,我也没有说谁的不是,而且明明就是我不告诉你们的,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这幅样子!”
她叉着腰,一副气焰十足的样子。
洛北轻笑了几声,正好看到这样的场面:“王后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洛北!”
琉璃的眼睛亮了几分,快步走到他面前,小声警告道:“先说好,不许再给我道歉,我已经听得耳朵要磨出茧子了!”
“我可没有做什么让王后不高兴的事。”
洛北笑笑:“为什么要道歉?”
琉璃松了好大一口气,这宫里终于有个正常人了。
她注意到了年蕴,挑了挑眉:“百合的小默竹!我记得你。”
“那现在要麻烦您更新一下我们俩的关系了。”
洛北说着,牵起年蕴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枚轻吻,鹂儿捂着嘴在哑声尖叫,琉璃愣了愣,看了看他们牵起的手,又看了看洛北。
“你们……”
“果然是一对啊。”露出了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王后真是冰雪聪明,只见了一面就看出来了。”洛北夸赞道,琉璃傲娇地哼了一声:“还有什么是能瞒过我的眼睛的?你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带一个完全不相关的人来见我?肯定有隐情。”
越说越觉得自己真是太机智了,明明都猜出来了却没有挑明,等着洛北亲自和她讲清楚。
“眼光挺好的。”琉璃点点头,捏着自己的下巴,目光中多了抹探究,“但是小默竹不太喜欢说话的样子啊,有点闷。”
被琉璃这样评价的年蕴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洛北说道:“他只是有些认生,多见几次就好了。”他的语气温和,眨了眨眼,“默竹有很多奇妙的经历呢,别看他年纪小,冒险的事可经历过不少。”